-“那肯定是逃荒啊!人挪生,树挪死,幸好走的早,手上还有些粮。
若是走得晚一些,说不定那些官差还要来收税,若是周围有人逃了,还不知道多交多少粮上去。
你也知道,若是一个村子的人都逃了,只剩下一家人,那也得交上去一个村子该交的粮。”
“那你逃了,满穗她们家岂不是要多交税?”
-“说起来是这个意思,可谁知道她们家没逃啊。
大难临头的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家!
哪怕是我走的那么早,我我我...妻儿他们也没能活下来!”
那人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时也提到了自己伤心事,含着嘴中的白米呜咽了起来。
虽说这人光顾着自己逃荒听起来并不地道,可听了他的遭遇,倒也没法指责什么。
“若是她们当时能吃上这么一碗饭,兴许能活下来。”
很快,他看着手上端着的饭,泪水便如雨点般的落到了碗中和桌子上,给碗中的白饭添了些咸涩滋味。
-“那你...怎么知道满穗家没逃。”
良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男子,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开始安慰,只能把事情继续说下去。
那人抹了把泪,啜泣了几下,快速安抚了些情绪,才继续说了下去。
“四年的时候,朝廷说是要发粮让我们回去,我就回去了。
可回去的时候,发现满贵家被烧了,我进去看了看,只剩下一大一小两具尸骨,看大小,像是他妻儿。
......也就是满穗的弟弟和娘。
而且......”
那人说着说着,便皱起了眉头,似是有什么难处。
“而且什么?
......
小二。”
良看着面前的人说话突然顿住,以为是他没吃够。
“想再吃点什么?”
-“不必了,就是觉得接下来这件事说下去不太方便。”
“哦,你就说吧。”
良对面前之人说的话忽视了不少,并未觉得家里死人是多么要不得的事。
可对寻常人来说,生死仍可以引起不少心中的悸动。
“满贵家中的那二人,像是被吃了。”面前的人压低着嗓音,小声的说。
良此时才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满穗的爹爹是被我杀的话,若家里还有两具尸骨,只有满穗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