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村里何处有茅房?”
絮儿醒神后,熟练而小心地收回胳膊,给小囡头下垫了个小枕头,又轻轻拍了几下,孩子继续熟睡,她才起身带宋丹霞出门。
木棚屋为了遮阳,特意安上了简易的窗板。前几日下透一场雨,周围满是腐木味道。
村中的石径两侧,靠边位置种满了紫苏和枸杞,角落几丛山花长得茂盛,宋丹霞粗略一扫,竟然发现好几种草药。
若不是内急等不得,她大概要停下仔细看看。若有若无的味道刺鼻,宋丹霞惊讶于关屯茅房的占地之广。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有村子把茅房建在一起,这气味么,自然也是几倍汇总的。
苍蝇活跃在自己最中意的地盘,有人闯入也不影响它们叠在一起干这干那。简陋的茅房只有两根木头能下脚,考验人的平衡,却很好地阻断了蛆虫上涌。
宋丹霞提着裙子离开,皱眉看向即将破洞的鞋子。早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这才两三个时辰,她已经想要逃跑了!
拉开木门,看见无精打采哈欠连天的絮儿,宋丹霞内心是慌张的,她没想到絮儿会在外等着她。
“对不住啊,劳烦你了。”
絮儿三魂只醒来一魂,脱口问道:
“你是得了羞怯症吧?”
舌头在前边翻飞,意识在后边追,等反应过来时,宋丹霞已经在扯衣角来装作忙碌的样子。
全脸遮挡,絮儿看不到她的神情。
“宋姐姐,我不是故意揭短的,只是隐约记得羞怯症言行与你相似。”
宋丹霞从絮儿身上感受不到恶意。短短几个时辰间,各样信息全部压向她,对一切陌生的宋丹霞自然无所适从。
孟长义既然把她交给絮儿,看来平日杂事由她做主无疑。
宋丹霞只是恐于跟人打交道,实际上是个聪慧女子,无亲无故算是在人家屋檐下,她怎么都要为以后打算。
鼓足勇气后,颤抖着手轻轻触碰着絮儿的袖子,即便手指酥麻如针扎,她也强忍着没松开。
“絮儿妹妹,我、我……”
“我”了好久,这位大姐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絮儿过了最困那一阵,想着宋丹霞一个人初到陌生地,将心比心,与她浅谈几句做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