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水还没来得及放,毕竟才是九月。
——是他,及冠的日子。
也是一年前,他依着话本子确定自己必死无疑的日子。
可是为什么,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的报应没落在他这个病秧子身上,反而落到了沈决这个年轻力壮的身上?
冉玉当初听见褚渊来报沈决身死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信。
沈决会把自己养死了?
说出去整个大武都没几个人信。
可沈决就是死了。
死在了回安昌的路途之上。
死在了,来给冉玉过生日的路上。
甚至于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还是担忧没人过生日的冉玉。
“我还……不……不想这么……咳咳咳咳咳……”
“这下……还真……就没什么……好印象了啊………”
“褚渊啊,我还想活的啊——我的及冠礼都还没送出去啊……”
褚渊红着眼,在自己怀里掏出来一把细细长长的扇子。
那扇子玉石为骨,本是极为清透的颜色,却因其上的几抹血色变得难看起来。
冉玉伸手接过,打开扇面一看。
“悠悠长乐,不幽不忧”
他瞬间就有一种不等人的想法。
明明北兰王廷被攻破的消息才刚刚传来,朝中正在商议要给一个什么封赏,可还没等商议出来一个子丑寅卯,被封赏的人就没了性命。
褚渊说他们回程路上遇见了埋伏,不在幽谷也不在山中,就在距离安昌不远的平原之上。
来的人既多又快,让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冉玉不信这其中没有什么干系。
但他此刻无心去想了。
“褚渊,你跟着周合,务必查出来这件事有什么真相。”
褚渊问他:“那您……”
冉玉翻身上马:“我去,带他回来。”
褚渊抬手想拦,又被周合拦住。
帝王摇摇头:“让他去。”
他目送着冉玉策马走远,直到在视线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小小的点,才将褚渊领进了宫门。
褚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