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渊长吸了一口气,将思绪拉了回来,抱元守一,收拢心神,开始运转周天,方才他确实消耗的太大了,这前路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等着他,还是时刻保持最佳状态为好。一路马车摇摆,将日头从天空正中一直摇到了西天边。从一路行进的速度可以看出来,这少布使团是被那些水僵吓怕了,短短半天的时间,一下午时间竟然跑出去上百里,午饭是在路上吃的干粮,晚饭至今还没有着落。眼见着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肖成功这才下令,就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当天空中第一颗星辰探出头来的时候, 营地里已经篝火跳动,一缕缕炊烟,在无风的草原上,冲天而起,直入云霄,随即在天空中凝聚成新的云团。
余渊躺在草坪上,仰头看着这样的天空,不由得回想起来,是谁说过,草原上的云彩便是妈妈的炊烟,草原上的雨水,那是情人的眼泪,草原上的敖包那是阿爸弓起的脊梁……这些画朴实中富有诗意,美得令人鼻子发酸。就在他享受文艺青年的放空时光的时候,一个少布使团的士兵打破了这份宁静。
“余公子,肖先生请你去帐中赴宴,答谢公子今日对公主的救命之恩。”那士兵施礼后说道。
余渊倒是没想到,这肖成功经历了今日的惊险后还能够想到自己对公主的救命之恩,当真是有心了。左右他也不大想吃营地里的大锅灶,于是道,“我这就收拾过去,还请稍等片刻。”说罢一翻身爬了起来,回帐篷喊出路拾来,二人跟在那士兵的后边,直奔肖成功的帐篷而去。来到肖成功的帐篷前,那士兵先进去通报,不多时,只听里面喊了一声“请!”那士兵掀开门帘,便请余渊二人往里走。余渊先一步走在前面,隔着帐篷门看到里面已经摆上了一桌酒席,虽然是草原上常用的矮几不算太大,可正中央摆放的一只金黄流油的烤全羊却令余渊食指大动。只不过他也纳闷,不是说感谢救了娜布其么?为何帐篷中只有肖成功一个人?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人家是公主,肯定要晚一点露面的。这就叫做排场。
余渊迈步进屋,肖成功也站起身来,“余公子,快快请坐。”一边说着一边竟然来扶余渊的胳膊。热情的有些过分。
“肖先生客气了,小可自己来,自己来。”余渊不动声色的躲过了肖成功的手掌,向旁边斜跨了一步,顺势坐在了矮几旁的小凳上。肖成功倒也不勉强,随即也后退一步,坐到了主位。
“余公子,救了我家公主,不但是我少布的恩人,更是肖某人的恩人,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肖某可是罪不可恕啊!”肖成功拱手道。
“肖先生客气了,小可也是误打误撞,若是严格的说来,公主也算是救了小可一命。”余渊客气道。
“来来来,我敬酒余公子一杯。”说着肖成功拿起了手旁的酒坛子,为余渊和路拾来各自斟满了一碗酒水。随即也给自己满上,端了起来,向余渊一举。率先一饮而尽了。
余渊也弄糊涂了,这公主还没来,他们就喝上了?可心中虽然纳闷,但人家敬酒,总不能不喝吧。反正一般的毒药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作用,再说肖成功也不需要对自己再下毒了,索性大方一点,也举起酒杯,一仰脖喝掉了。路拾来也紧随其后,将酒水干掉。
“余公子果然豪爽,再来一口草原的烤全羊。”说着肖成功又拿起手边的一把小匕首,从烤羊身上切下最肥嫩的一块肉,插在刀尖上,就这么递给了余渊。虽然余渊不是草原人,但这些基本礼节他还是知道的。这口羊肉有讲究,第一口最肥美的羊肉,敬献给客人,是主人对客人最高的礼仪,代表了肖成功对他的尊重。可这口羊肉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作为受敬的客人,不能用手和碗接过那块羊肉,而是要直接用嘴将刀尖上的那块羊肉咬下来,表示对主人的信任和回敬。而尴尬的是以余渊此刻和肖成功的关系,他也是心中有鬼,不大敢接这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