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月寒山，能挖的野坟都被村长带头挖了出来，云傲霜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坛坛骨灰摆在面前。一开始他们还会愧疚，会跪下来悔恨，并说明是为了救人，不是有意冒犯，可随着怪病被治愈，他们渐渐抛弃了这个想法。

反正人都死了，骨灰埋在那地里也占地方，挖出来救人，也算得上是物尽其用。而那些被挖坟之人，怨气逐渐化为怨灵，没有长亭的圣洁之灵，怨灵无法净化，便徘徊在月寒山。而他们食的骨灰，便渐渐失去治愈怪病的作用。

随后便是恶性循环，这样剂量的骨灰没有用，那便只能加大剂量，越来越多的坟墓被挖开，骨灰被拿走，而怨灵也越来越多，直到二十年后的今日，被挖走骨灰的怨灵终于爆发，同归于尽。

这便是现在月寒山的样子，云傲霜心理最后一道防线被打破，只能以云倾灵来辩解：“若不是云倾灵将这方法告诉他们，血蝶你又怎知道不会有别的办法，是云倾灵希望看到这一切。”

“云傲霜，你这是在给他们找借口？做了就是做了，无论什么缘由，是为了六界，还是自己，他们挖坟食骨就是事实，从一开始的敬畏之心到后面无所顾忌，这就是六界原本的样子，蝶曦，青梧，你明明不止一次见到。”

是啊，血蝶说得没错，她云傲霜之前又难道没见过吗？蝶曦为了离歌豢养食人蝴蝶，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青梧也为了保全元若的本体控制地脉的灵力，让整座山的生灵都成为元若的牺牲品。

可悲的是，蝶曦与离歌的悲剧，青梧与元若的分别，都是曾经她们为六界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在付出各自的爱人之后才想将付出的一切还回来。

蝶曦是这样，青梧同样，可被他们庇护的生灵却不愿意，就好似他们拥有这种力量便应该付出自己的所有。

从始至终，没有人问他们愿不愿意，哪怕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能在选择一次，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这个答案，显然不知。

“你看，连掌控至纯之灵的你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既如此，云傲霜，你又怎么知道如果再来一次，月寒山的人不会这样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