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你大嫂说的小区有对夫妇,男的在外面乱的很,一天到晚不回家,后来发现他儿子在学校里查出了病毒,这一家人就没脸再住原来小区了,天天吵架,女的见到男的就骂,后来孩子书也念不成了,一家人只好把房子卖掉搬走了。”
志平疑惑不安的眼神,继而仿佛有所明白,又立马坦然。最后志平问:“不可能吧?”
“你大哥就跟我讲,说你年纪还轻,这么晚待在市里不好,这城里不比乡下,怪事怪人太多,就怕你不小心失足哦!”
志平听到最后都莫名的想笑,大妈是没看到那天晚上他跟亚飞他们在一起吃晚饭的情形,只能说大妈的担心是多么的多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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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平又觉得大妈只是个年老年的妇人,他能知道的事和想说的话都是大嫂亲口告诉的吧?
志平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不痛快起来,他觉得应该把这份貌似关心实则被辱的心情牢牢记在心里,一定要在更大的城市里买房安家。
第二天一早,志平轻轻地起床,把被单收拾的干干净净滴,折叠整齐,然后悄悄的出门买了一大堆包子和烧饼油条。回来的时候只有大妈起来在厨房,大哥大嫂都没起来,志平把早点往桌上一放,便笑着跟大妈说他还要赶早车。大妈拦住志平让他吃一点再走,还说锅里熬了绿豆粥。
志平坚定地摇摇头,大妈才让开门,志平背对着门口退出去了。
一路上志平想以后不会再来了,他想到早几年大伯已去世,大妈一个人跟大哥一起带小超,从小学上到初中,如今大哥大嫂每天在巢州边贩卖鱼虾到几个菜市场和市区里面的饭店,真是又忙又辛苦。大妈也毫无怨言地跟着他们,志平想到昨晚他来投宿,一开始堂哥就不愿意了,只是怕尴尬,最后还是大妈挑明来说的。
志平忽然很感动父母那种对子女的激烈保护,真是事无巨细,毫不推辞。
志平一刻都不想耽误,他要回到瓦厂跟父母把所有的隔阂冰释,他仍然是他们听话的孝顺小平子。
志平回到瓦厂一看,父亲在低头破竹篾,身边板凳上放着一把已破好的篾条。母亲头发花白,正在一根一根地扎好篾片放进卤水里浸泡。
听到摩托车声音,父亲知道儿子回来,他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笑呵呵的问:“可吃早饭了?”
志平如实回答“还没吃呢。”
“锅里有你妈做的南瓜粥,又烂又好吃。”
志平停车去房里扎了一针胰岛素,然后下来洗脸刷牙,等忙结束也差不多半小时了,便端了一大碗粥,迎着秋阳感觉浑身暖融融的。他呼啦呼啦的喝起南瓜粥来,母亲则过来悄声的告诉他:“你爸想通了,他让你在巢州看准了,选个合适的房子。”
说完母亲又去干活了,那一刻志平差点流下泪来,碗里的南瓜用筷子拨了半天也没咽下。
吃完南瓜粥志平下来整理屋里做完的材料,母亲关心地问儿子昨晚在哪里睡觉的?志平说“大妈妈家!”
然后把大妈对他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父亲听完,一脸瞧不起地说:“就那样子,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呢。”
母亲只脸色不悦,怪责父亲讲什么讲!
父亲坦然一笑:“不讲不讲,但我一定要在巢州买房子,要比他大,比他贵。”
母亲便用竹条在父亲身上敲一下说:“你就是个活脱脱一个神经病!”
父亲不再说话,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神经,我神经,我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