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颂秋一直单手拿着水盆站在焦望雨床下看着他,直到确认对方躺好他才转身去关了门。
整个过程两人没说过一句话,睡在里面床位的两个人也没有察觉出有任何异常。
濮颂秋放好自己的东西,上床睡觉,躺下之后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焦望雨发来的,就两个字:谢谢。
他躺在那里,用余光瞄着对面的床铺。
他看得到焦望雨那边惹眼的手机光亮,在漆黑的夜里像是一颗闪亮的星星。
濮颂秋没有回复,关了手机,放在枕头下面,睡觉了。
来到大学的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算是旧友重逢,有喜也有愁。
没等到回复的焦望雨很快就攥着手机睡着了,但濮颂秋却迟迟没法入睡,他闭着眼,脑子里却总是想起那个雨天焦望雨对他说的话 那两人是“玻璃”,就是同性恋。
濮颂秋睁开了眼睛,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看了半宿。
“那两个人是‘玻璃’。”
“玻璃?”
“嗯,就是同性恋。你看,他们在接吻。”
从前的对话不停地在耳边回放,像是人死之前的走马灯,别人或许会回放几十年来的全部画面,而他却只有这么一个片段。
他想转过去看看对面床铺的人,但又觉得不妥。
人生不妥之事何其多,他要尽可能减少这些事件的发生。
濮颂秋翻了个身,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背对着焦望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