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岁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把心事藏在树荫下、乌云后,不想说,不敢说,只能跟自己演对手戏,把自己折腾得失魂落魄。
他们没有质问彼此为什么要说谎,因为生怕对方也要追究自己说谎的责任。
两个人,都没法坦诚地把心事掏出来给对方一一解析,不过也怪不得他们,因为连他们自己也常常不知所措。
濮颂秋站在下面一级台阶,微微仰头看着焦望雨,他看到面前的人微微皱着眉头,风把刘海吹得散乱,对方手里还攥着一张脏了的湿巾,卫衣外套的口袋,露出了一小截烟盒。
濮颂秋有些意外,他不知道焦望雨什么时候买了烟,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了。
跟谁学的?
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抽烟?
发生什么事了?
要不要聊聊?
濮颂秋想问,但说到底,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确实,他恨不得把焦望雨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给别人看、不给别人碰,别人多问一句都不行,他要这个人完完全全都是自己的,浑身上下都烙下自己的痕迹,证明这是他的归属。
但那只是过分的渴望,必须被压抑被克制,焦望雨不是他的,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至于将来,濮颂秋也没那个信心和期待。
所以,他不问。
他给焦望雨足够的空间,也给自己喘息的可能。
问太多,万一得来一句“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怎么办?虽然他觉得焦望雨不会说出那么无情的话来,但难保对方心里不会厌烦他。
还是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