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阴暗。

整个东京，都笼罩在一种阴沉肃杀的气氛中，风高气爽己经不见，那些连绵了十多个小时的寒冷雨水，不止冲刷着高楼大厦的灰尘，将街道的缝隙冲洗得干干净净，同时也带来了一丝彻骨寒意。

楚天坐在皇室公寓的二楼沙发，目光透着窗外的层层雨帘，看着清洗现场的皇室保镖以及一具具被搬运的尸体，始终保持着平和肃穆，北川晶子知道他在思考，所以识趣的跪在旁边沉默伺候。

昨晚一战，断水家族铩羽而归，除了丢下六十多名忍者尸体之外，断水结衣也是靠火忍以忠诚换回小命，可谓一败涂地，而菲律宾杀手死伤更是严重，五百精锐，只剩八十多人相互搀扶着离开。

不过楚天看得出来，离开的七八十名杀手并没有太多悲戚和痛苦，相反，眉宇之间还涌现着一股喜色，楚天知道那是他们兴奋能多分点钱，三百万美元，八十个人平分远比五百兄弟要划算很多。

这年头，谁都渴望利益最大化。

一场厮杀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不过楚天知道这打打杀杀不算什么，最关键环节和重头戏都在手尾，唯有把事情都圆满处理好了，所有针对自己的阴谋才会彻底消散，而自己的反击才会更加有力。

雨下了一个晚上，楚天也坐了一天。

他的身前桌上摆着八九个碟子，约摸两个手掌大的碟子里，各自放着精美点心，其中一个大水包更是让楚天兴趣盎然，这种包子满皮大馅十八个褶，白皮的面里透着股欲扬溢而出的鲜美油意。

这包子让人看着就有些眼馋，静坐一晚他对着包子轻轻吹了一口气，随后用筷子将包子褶汇聚成的龙眼拔开，露出里面的新油肉汤，楚天抬起头，向半跪在地服侍的北川晶子开：“吃一点？”

北川晶子忙摇摇头：“不用，谢少帅！”

楚天笑了笑，用筷子将那眼戮开。挑开里面被汤汁泡了许久已然入味的肉馅儿，用小碟子接着，放到北川晶子面前开口：“来，吃一点！你服侍我整个晚上，多少有些饿了，吃东西补充下。”

北川晶子无法推却楚天的盛情，只能微微低头回应：“谢谢少帅！”随后她就恭敬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起来，这些点心都是天皇送过来的，味道和手艺自然不错，所以北川晶子吃的还算愉悦。

“以后，有什么打算？”

楚天一边鼓着腮帮子，对着碟子里的肉包轻吹，一边心平气和的抛出问题：“你见证了昨晚所有袭击过程，也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毫无疑问，你会是亲王和断水家族欲除之的对象。”

筷子微微一颤，一抹汤汁溅开。

北川晶子右手抖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两分平静开口：“在我加入皇室卖命后，我这条命就是天皇的，待天皇他们上午过来，我会把昨晚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至于是死是活都由他决定。”

言辞悲戚，却自带一份忠诚。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即使楚天没有证据钉死敬宫亲王玩弄手段，敬宫亲王也会出于安全把她杀了灭口，而断水家更会因为她的见证处于毁灭境地，伙同楚天灭掉天目麻衣两家……

其罪，当诛！所以她也会成为断水家族灭口的目标。

楚天见状却露出一抹笑意，目光紧紧锁住北川晶子的美眸，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道：“晶子小姐，不要在我面前表现的大义凛然，我楚天是什么人你该清楚，我认真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活命？”

北川晶子把一片包子放进嘴里，借机避开楚天的目光回道：“少帅，谢谢，我相信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我把断水家族的事告知天皇，皇室出于我这个人证需要，就会不遗馀力让我活下来。”

“而且我相信自己的为人，能够让亲王相信我不会泄密。”

楚天笑容平淡，语气平和开口：“你是说亲王会因为你可靠，会觉得你不会泄露她雇佣菲国杀手的事而不杀你？晶子小姐，你未免太天真了，其实你心里知道，这世界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北川晶子嘴角抽动，却没有说什么。

楚天见到她的神情再次一笑，靠在沙发上淡淡补充：“还有，你别天真敬宫亲王会联合其余三家余孽拿断水家族开刀，于皇室来说，现在赶尽杀绝未必是一件好事，远不如捏住断水家把柄。”

他呼出一口长气，手指一抬：“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亲王会借机把断水家族握在手中，皇室竟然能完全掌控这股势力又何必灭掉呢？他们两家一旦达成协议，你这个潜在炸弹必会被拆除。”

“毕竟他们不能让其余三家知道真相。”

北川晶子握着筷子的手很平静，过于平静。

那是一种僵直。

楚天知道自己的话击中她软肋，于是微微坐直身子捏起她精致的下巴，盯着那双看似平静却蕴含恐惧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带着无上威严：“晶子小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不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