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土地庙阴暗潮湿,供桌上积了厚厚一层灰。陆淮安按约定敲击三下地板,暗门应声而开。周淮山手持短刀闪身而出,见是陆淮安才松了口气。
"大人,计划有变。"周淮山语速飞快,"陈秋川那厮提前点了火,幸亏我见机得快,已将尸体布置妥当。"
陆淮安眉头紧锁:"可有破绽?"
"万无一失。"周淮山自信道,"我趁乱将那具尸体穿上您的衣服,又用铁片划烂了脸。仵作就算验尸,也只会认为是爆炸所致。"
陆淮安点点头,迅速换上周淮山准备的粗布衣裳,又将一包药粉涂在脸上。不一会儿,镜中出现的不再是那个白净书生,而是一个面色蜡黄、满脸麻点的乡下汉子。
"从今日起,您是济南来的药材商孙二。"周淮山递过一份路引,"戚大人已在泗泉林等候多时了。"
陆淮安——现在是孙二了——将路引贴身收好,忽然问道:"那封密信..."
"已按计划放在您枕下。"周淮山咧嘴一笑,"陈秋川带人搜您住处时,当场就'发现'了。"
两人相视一笑。这场金蝉脱壳之计,至此已成功大半。
七日后,通往山东的官道上。
一支商队缓缓前行,陆淮安扮作的孙二骑着匹瘦马,混在队伍中间。这七日来,登州卫"陆书办葬身火海"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周淮山派人送来的密信称,锦衣卫果然将此事定性为"严党灭口",连沈明都信以为真。
"孙掌柜,前面就是黑松林了。"商队领头的汉子回头提醒道,"近来有山匪出没,咱们得小心些。"
陆淮安点点头,手不自觉摸向藏在包袱下的短刀。忽然,林中惊起一群飞鸟。经验告诉他,这不是好兆头。
"戒备!"他刚喊出口,十几支箭已从林间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