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她突然被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疼醒。

痛感一阵疼过一阵，好像五脏六腑都在打架，她蜷缩着身体，一会儿功夫她就出了一身的汗。

汗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襟，让她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然而下一刻，她顾不得疼痛，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愣是一个小时都没能出来。

她被上吐下泻反复的折磨，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以前只要吃得太辣就会如此，只不过这次格外的严重。

她以为今天一下午都没反应是躲过了一劫，没想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在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只觉头重脚轻，整个身体像被掏空，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很庆幸，没有上一次严重，至少她还能呼吸，没感觉自己要死了。

那次还是在狱里，狱友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瓶辣椒酱，全部都倒进了她的餐盘里。

她拒吃，全部倒进垃圾桶，狱友们就将她按在垃圾桶，抓起那些倒掉的饭菜往她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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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外吐，她们就重新塞进她嘴里，逼着她咽下去。

那些辣椒酱辣的她从口腔一直到胃里都火烧火燎地疼。

鼻子里，眼睛里全都进了辣椒。

眼睛沾了辣椒酱像灼烧一般的刺痛，视线模糊，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要瞎了。

进了辣椒酱的鼻子，呼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火辣辣的，呛得她猛烈的咳嗽，差点窒息。

那次，她打了一个星期的吊瓶，一个月不能正常进食，只能吃米汤和面汤。

那些痛苦的过往在脑海里掠过，直到她靠着墙壁失去意识。

厉寒沨下楼喝水，就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一步冲到顾芷兮身前，在她即将跌倒前抱住了她。

顾芷兮脸色惨白得没有生机，汗水顺着发梢往下淌，被汗水浸透的睡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身形。

厉寒沨抱着她像抱了团棉花，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像没有呼吸的棉花娃娃。

他的心脏一阵紧缩，几近要窒息。

“顾芷兮，顾芷兮你醒醒……”

任凭他怎么呼喊摇晃，顾芷兮都没有半点反应，这让他的心慌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二十五年他第一次这么无措。

他本能的抱起顾芷兮就往外冲，都忘了换鞋，穿着拖鞋和睡衣就冲出了家门，一路飙车疾驰。

直到急救室大门关闭，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

只会喃喃地念着：“顾芷兮，你一定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