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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儿姑娘,今日碰巧相聚,不如咱们移居别处详谈如何?”
“早就听说蓁儿姑娘乃是我京中第一才女,一直都想见一见,今儿个,也算是有缘。”
“...”
只是两拨人那么一闹哄,而且又都是姑娘。
倒是引得来往路人不再关注什么打铁花了,而是都看向这边。
郡主本想让蓁儿丢人,不料如今险些丢人的,竟是她。
按照她娇生惯养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住。
刚要发作,却见崇义公的马车缓缓驶来。
郡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刹那间,就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一旁,更有女子煽风点火道:
“魏姑娘,你们几个,敢不敢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魏基即使是左都御史,是朝中大吏,握有实权。
但在一些认知浅薄的女子看来,却也比不得拥有着公爵之位的人家。
更何况,柴家与皇家同富贵,乃是朝野上下的共识。
就在这时。
崇义公见摘星楼前人群拥挤,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下了马车,便就往这边走来,
“怎么回事?”
郡主小跑着来到他跟前,
“爹,有人欺负女儿!”
崇义公笑了笑,“谁敢在摘星楼前欺负你?”
随后,他像是见到了不得的事情一般,顿时瞠目结舌起来,
“道...道长,是您?”
说着,这位崇义公便小跑着来到张道之身前,
“道长,自我来到京城后,一直在差人暗中打探您的踪迹,却毫无所获。”
“今日能在此相聚,实是有缘啊!”
见到这一幕的郡主等人,皆心存不安。
眼前这崇义公,赫然就是在漕河上,被张道之救了性命的行首。
一名站在郡主身旁的女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崇义公他老人家,怎会认识白眼狼的兄长?”
郡主摇头不语。
崇义公并非在乎周遭鼎沸人声,连忙弯着腰邀请张道之前往摘星楼里。
随崇义公一同前来的,还有陶谦等人,
“先生,您也在?”
端阳诗会临近前的这几日里,陶谦一直在与崇义公待在一起。
因二人都较为推崇圣人之道,一来二去,倒是成了忘年交。
郡主也自是认识到了这位金陵第一才子。
见状,崇义公一愣,
“陶兄弟也认识道长?”
陶谦笑道:“自是认得,这位道长,就是我与你说的遂古先生。”
什么?
包括崇义公、蓁儿、魏静姝、郡主等人在内,都是深深震惊起来。
眼前这位道长,居然就是撰写出《妖魔图录》的遂古先生?
近些年,敢写志异杂文的高人,可就独此一份啊。
而且,此书立意极高,一度被想为民做事的读书人引荐。
“道长,您居然就是遂古先生?怪在下昔日眼拙了,在这儿,给道长赔个不是。”
崇义公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
他感觉,张道之远不止‘遂古’这一层身份。
“道长,晚生知您品德高尚,不愿受世人敬仰。”
“但今夜逢此诗会,才子佳人无数,正好可为您扬名,给您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您与蓁儿姑娘还有秦家之间的琐事,如今京城中可谓传得沸沸扬扬啊。”
陶谦是好心。
张道之于此扬名,受读书人追捧。
任那秦家再去胡言什么, 今夜之后,也不会有人信了。
崇义公从陶谦的话里获知了一些事情。
他连忙道:“秦家之事,在下也听说了,想必站在道长身旁这位,便是蓁儿姑娘吧?”
“这秦家所作所为,当令人不耻!”
话音刚落。
就有一帮读书人一哄而上,
“遂古先生,学生有一事想问,不知您作妖魔图录时,可曾亲自遇到过那些妖邪?”
“遂古先生近日新作科场鬼一篇我看了,若非此篇文章,即使朝廷洗清了我等科场舞弊之事,但碍于人言可畏,我等只怕今后也难以为自身正名了。”
“说起此事,还要多谢遂古先生出手相助才是!”
“遂古先生,您能亲自为我们说说这画皮一类邪祟吗?晚生对此类鬼魅颇感兴趣!”
“遂古先生...”
“...”
张道之虽然写得是杂文。
但胜在立意极好,而且,科场鬼一篇,又解决了不少读书人的麻烦。
再加上陶谦的造势。
所以,张道之如今倒是有几分‘万人迷’的样子。
说一千道一万,是因为在这个真正存有妖的世界里,极少有人敢写妖。
张道之就敢写,而且,因为蓁儿的建议,修改后的妖魔图录中记载的故事,还很感人肺腑。
所以,他自是会迎来众人尊敬。
崇义公一瞧,再这样下去,道长怕不是要被这些读书人给‘绑’了去,这还得了?
于是便就挡在那些读书人身前,拱手道:
“道长,这儿人多眼杂,在下还未谢过您的救命之恩,还望道长入楼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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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之看了一眼摘星楼,摇头笑道:
“还是算了,有人说我兄妹二人不配去。”
不配去?
崇义公下意识开口道:“若道长不配去,谁还配去?”
说着,便看向四周,
“谁?是哪个狂徒,敢说此言?”
张道之瞥了一眼郡主等人。
崇义公一愣。
旋即转身看向自己的女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万万没有想到啊。
到最后,竟是自己的女儿背刺了自己?
这算什么?
坑爹吗?
崇义公咬了咬牙,当着众目睽睽的面,从未打过女儿的她,竟是挥手打了她一巴掌,
“混账!”
“往日里,是不是为父对你太好了?!”
“快给道长道歉!”
郡主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崇义公。
即使您与那道人真的相识相熟。
也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打女儿吧?
郡主委屈极了。
崇义公刚想对张道之赔罪道谢,转身之际,却见张道之兄妹早已不见了踪迹,消失在人海中。
他有些着急,左右观望,最终,又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救了为父性命之人!”
“是我柴家的恩人!”
“你怎这般不像话?愈发跋扈了!从今日起,没有为父的命令,不准你离家半步!”
“还有你们几个,今后莫要再寻我女儿,哪来的都回哪去!”
崇义公明显是动怒了。
郡主也被吓懵了。
因为她从未见到过自己的父亲发过那么大的火。
秦蓁儿的兄长,究竟有着怎样神秘的身份?
这时,魏静姝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上上签,又看了看张道之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至于陶谦,则帮着张道之应付那些近乎狂热的读书人,渐渐感到口舌乏力。
早知道就不犯贱,揭露道长的身份了。
离开摘星楼,回小院的途中。
蓁儿一直沉默寡言。
直至回到小院,见张道之要回房间休息的时候。
她才开口问道:
“哥哥,除了遂古先生这层身份以外,您可还有别的,妹妹不知道的身份?”
张道之刚欲打开房门,闻言后,缓缓转身,朝着蓁儿笑了笑,
“当然有。”
“我还是你哥哥。”
“京城第一才女的兄长,这层身份,让哥哥感到骄傲。”
蓁儿噗嗤一笑,“在您这位遂古先生面前,妹妹哪敢称才女。”
经摘星楼一役。
很快,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
蓁儿的兄长,乃是写出《妖魔图录》的遂古先生。
民间对她们兄妹的风评,呈现出一面倒的形势。
秦曹两家那丑陋的嘴脸,也得以被揭露。
......
承平元年,六月三日。
国师申九千以‘科场舞弊’、‘徇私枉法’、‘仗势欺人’等欲加之罪,弹劾魏基。
一时,朝野震荡。
左都御史府中。
魏基正端坐在椅子上,指挥着下人们焚烧一些书信。
那些信,都是近些年来,他与一些人的往来。
魏静姝则站在他的身前,一言不发。
直至见到他亲自焚烧了一张老天师传来的书信,才微微皱眉道:
“这封信,您不打算留个念想?”
魏基摇了摇头,
“一些陈年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魏静姝预感不妙,
“难道事态已严峻到这种程度?”
魏基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起另外一件事,
“你可知,为父常说,老天师对我有愧,愧在何处?”
魏静姝摇头。
魏基缓缓道:
“那年,我在扬州担任巡盐御史一职,因查出扬州知府与邪祟为谋,劫掠盐引一事。”
“为父连夜离开扬州,飞马前往京城,欲亲自将此事禀报给先帝。”
“但为父放心不下你与你娘亲,只好拜托老天师保护你母女。”
“...”
那扬州知府诡计多端,欲挟持魏静姝母女来要挟魏基。
后者不放心,便将她们母女交由老天师保护。
那时的魏静姝还小,并不记事。
在魏基离开扬州的夜里。
扬州知府为得到魏静姝母女,特让妖物于城中大肆害人,借机引开一心只为守护苍生的老天师。
老天师果真中计,待他解决妖物回到魏宅时。
却见魏氏不愿遭歹人挟持,毅然自杀。
魏静姝被她藏于暗道中,才得以幸免,活到如今。
自那以后,老天师自觉对魏基有愧,再也没脸见他了。
“这事...不怪那老家伙,他没做错什么。”
“要怨,只怨为父,非要走一条敢为天下先的路。”
“为父不后悔,为父相信你娘亲也不会后悔。”
说至此处,魏基唉声一叹,
“那老家伙,比我还会钻牛角尖,亏他还是执牛耳者呢。”
说到这里,魏基又想起一事,叮嘱起魏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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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你的上上签,你要留好。”
“将来若有机会去龙虎山,帮我到那老家伙的墓前说一声。”
“就说...我早不怨他了。”
话音刚落。
就有下人跑来,
“老爷,不好了!”
“斩妖司的人来了,说是要...要带您走!”
闻言。
魏基豁然起身,将身躯站得笔直,冷哼道:
“慌什么,些许跳梁小丑,翻不了天!”
“来人,将本官官服取来。”
待斩妖司众人冲进魏宅时,却无一人胆敢乱动。
他们对这位铁面无私的御史,都很敬重。
魏基面色淡然的扫了他们一眼。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已经洗好晾干的官服穿着在身。
有位天字级除妖使上前两步,
“魏御史,只是带您去斩妖司问个话...”
魏基没有搭理他。
只是先朝着皇宫的方向拱手一拜,而后又朝着大周皇陵的位置深深作揖,朗声笑道:
“太祖皇帝,文皇帝,还有...陛下。”
“国朝养士一甲子之恩,臣,还了。”
言罢。
皇陵处,龙吟虎啸。
龙脉似欲显灵显化。
大周皇帝赵长青矗立于寿皇殿上,大手一挥,自身磅礴皇道龙气便是迸发而出。
将蠢蠢欲动的赵氏龙脉镇压。
他凝视着皇陵方向,喃喃道:
“皇祖父,父皇。”
“望你们在天之灵亲眼看着朕...”
“朕,会做得比你们更强。”
...
秦家。
秦瞻接到平阳侯的来信。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魏基事毕,张氏兄妹死时】
与此同时。
诚友书铺里。
陶谦如秦瞻一般,也握着一张纸。
相同的是,这张纸上,也只有寥寥几字,不同的是,字不相同,
【国师是妖】
全京城,几乎大大小小的书铺、印坊以及传播消息最为迅速的龙蛇混杂处,几乎都收到了这张纸上的内容。
晚棠看着陶谦一脸沉思的模样,皱眉道:
“此前帮道长宣发秦曹两家之事,已经让咱们得罪了人了。”
“如今又要得罪国师...只怕城内各大印坊,无人敢印这四个字。”
陶谦咬了咬牙。
晚棠继续道:“听说就连魏御史都被抓了,咱们即使将这四个字传出去,又有什么用?”
陶谦深呼吸一口气 ,“你说得对。”
晚棠松了口气,“做事要徐徐图之,再说,我们好不容易安稳下来...”
陶谦豁然起身,
“各大印坊,定是不敢印这四个字。”
“所以,只能由我来写!”
“晚棠,你来帮我研磨!”
说着,陶谦便要去往铺子后的书房那里。
晚棠还想再说些什么。
只听陶谦喃喃道:
“道长是好人,所以我帮。”
“魏御史也是好人,所以,我更要帮。”
...
魏基被抓到斩妖司的第二日。
魏静姝前往相府求救。
然而,范知行却闭门不见。
魏静姝在相府跪了整整一日。
范知行仍是视若无睹。
相府里。
中书省一众官吏,皆在此处。
“真不救魏御史了?”
“魏家丫头,可怜呐。”
“相爷,要不,咱们联名上个劄子,与国师求和便是。”
“...”
他们正在议论着。
然而,已经晚了。
范知行唉声叹道:
“申九千是妖这件事情,已被太多人获知。”
“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个了断。”
“越是这个时候,我等,便越要稳。”
稳?
这要稳到什么时候?
魏御史清名动九州。
他若是死了。
只怕要朝野震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