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得知后,便去杀了两口猪,又宰了一些鸡鹅之类的家禽,煮熟后,烫上酒,大家一起吃得酩酊大醉、饱饱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王明把众弟兄的行李搬上小船,另外准备了一艘船,把以前收得的岳元帅的那匹白玉驹和那口宝剑,送还给岳雷,让这些东西物归原主。众人上了船,渡过太湖,一直到宜兴地方才上岸。王明拜别了岳雷,仍旧回到太湖去了。
这边弟兄七人,把行李都拴缚在马上,一起步行前进。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不敢走京口的旧路,而是绕了很远的路,转到建康过江,朝着太行山的方向一路走去。
俗话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有一天,他们来到了太行山下,只听到一阵锣声响起,走出二三十个喽罗,拦住他们的去路,喊道:“快拿出买路钱来!” 牛通上前,大声喝道:“该死的狗强盗!赶紧上山去,叫牛皋来见太岁!要是敢拖延,叫你们这伙狗强盗一个都活不了!” 喽罗们听了,大怒道:“黄毛野贼!如此可恶!” 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岳雷上前说道:“别动手!我是岳雷,特地来投奔大王的,麻烦你们通报一声!” 那些喽罗一听说是岳雷,便说道:“原来是二公子!大王天天都在想念你,还派人到处打听你的消息,一直都没有音信。今天你来得正好!” 说完,他们就飞奔上山去通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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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得知岳雷到来的消息,欣喜万分,随即与施全、张显、王贵、赵云、梁兴、吉青、周青等人一同下山迎接。岳雷与众人一一见过,随后众人一起上山,来到分金亭上。众人各自通报姓名,相互行礼。
牛皋拉着岳雷坐下,关切地询问起这些日子的经历。岳雷便将一家人被捉拿至临安,幸亏得到梁夫人解救,而后被发配云南;以及前往临安上坟时遭遇的种种苦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牛皋听着听着,想起与岳飞的过往情谊,忍不住失声痛哭。
一旁的牛通却怒不可遏,他“嚯”地站起身,大步走到牛皋面前,指着他大声斥责:“牛皋!你不想着替岳伯父报仇,反倒在这里当强盗,过得逍遥快活!让岳二哥吃了这么多苦头!如今还在这儿假惺惺地哭什么?” 牛皋被儿子这一番数落,苦笑着对岳雷说:“当初你父亲在世时,常对我说:‘孝顺还生孝顺子,忤逆还生忤逆儿。’今日这话果然应验了!”
岳雷没有理会二人的争执,正色道:“侄儿打算前往云南探望母亲,但路途艰险,想向叔父借几千人马同行,不知可否?” 牛皋一拍大腿,果断地说:“我们也正有此意!贤侄先在这里住上几日,我立刻安排打造白盔白甲,筹备一番后,咱们就起兵出发!” 说罢,他吩咐手下大摆酒席。众人举杯畅饮,一直喝到深夜才各自散去,牛皋安排他们到两边的营寨安歇。
与此同时,岳太夫人一家老小,在四名解官和二十四名解差的押送下,正朝着云南行进。这一日,他们抵达南宁,也就是如今的贵州贵阳府,在宋朝时这里叫做南宁州,是柴王的封地。柴桂当年在东京教场被岳飞挑死,他的儿子柴排福承袭了梁王封号,镇守此地。柴排福收到秦桧的书信,得知岳氏一门前往云南必定会经过这里,便打算借此机会报杀父之仇。他立即领兵出了铁炉关,在巴龙山上安营扎寨,还派人沿途打探消息。
当岳太夫人一行来到巴龙山下时,只见四周一片荒凉,连个旅店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就地扎营,埋锅做饭。很快,探子就将消息报到了巴龙山上。柴排福闻讯,飞身上马,手提大刀,率领人马疾驰下山,直冲到岳家营寨前,大声叫嚷:“谁来与我一战!”
营内家将赶忙向岳太夫人禀报,太夫人顿时惊慌失措。张英挺身而出:“太太莫慌,小人去会会他!” 太夫人叮嘱道:“一切小心!” 张英手持铁棍出营,只见柴排福头戴双凤翅紫金盔,身披锁子猊甲,外罩大红镶龙袍,腰间系着闪龙黄金带;胯下骑着一匹白玉嘶风马,手中挥舞着金背大砍刀。他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却生得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张英将浑铁棍一横,喝问道:“你到此何事?” 柴排福怒目圆睁:“岳飞与我有杀父之仇,今日狭路相逢,我定要报当年武场之恨!你们岳家上下,一个都别想活!你是何人,竟敢拦我?” 张英高声回应:“我乃濠梁总兵张保之子张英!我家元帅已被奸臣陷害致死,家眷又被充军发配云南。就算往日有仇,也该一笔勾销了!还望王爷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柴排福冷笑道:“休得废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轻易放过?你既姓张,不是岳家亲眷,速速交出岳家人,我便饶你性命,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张英勃然大怒,怒吼道:“大胆狂徒!好言相劝你不听,吃我一棍!” 说罢,抡起铁棍便打。柴排福举刀相迎,一时间,刀光如恶龙奔海,棍影似猛虎离山,你来我往,二人激战上百回合。张英专攻下三路,柴排福在马上向下砍杀,渐渐有些吃力。
两人又战了几个回合,眼看太阳西沉,柴排福喊道:“天色已晚,我且回去用饭,明日再来取你性命!” 张英也喝道:“暂且饶你多活一晚!” 柴排福拨转马头,回山去了。
张英回到营中,岳太夫人急忙询问:“对方是谁,竟与你交战整日?” 张英如实禀报:“是柴桂之子柴排福。因当年太老爷在武场挑死了他父亲,如今他承袭王位,要来报仇。小人与他激战一天,未分胜负,约好明日再战。” 岳太夫人听后,心中悲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