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京城的房租高不高?这就得看是怎么样的房子了。高档住宅的租金肯定很贵,每月从十几贯到几十贯不等,如时任御史中丞胡宗愈租了一套民宅,“每月僦直一十八千”。而租赁“店宅务”管理的公租屋,即政府提供的“廉租房”,每月只要四五百文钱就行了。
李格非出身历下李氏,乃是当地豪门,虽说是有万贯家财,但放到京城着实是不够看的,也没那必要倾家荡产的在京师买房,那才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呢?他只不过是区区一太学正,清贵是清贵,但俸禄可一点都不“贵”。
彼时五品以上高级官员的俸禄的确很可观,其名目包括了添支钱、职钱、职田、公使钱、驿券、傔人餐钱、茶酒厨料、食料钱、茶汤钱、厨食钱、折食钱、薪蒿盐炭纸钱等等,衣食住行全包了,连家里的奴仆都有补贴。从一品宰相的薪饷合计有月俸有三百贯,春冬两季的绫二十匹,绢三十匹,绵一百两,还有七十名仆人的衣粮,薪篙炭盐等其他的一些杂费。至于逢年过节、南郊大祀的时候,皇帝赏赐的东西就更丰富了,单说三年一次的郊祀,宰相得到的赏赐就已经不菲了,包括银、绢三千匹,银鞍勒马八十两,袭衣及金带二十五两,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折合成现钱,总计为八千零六十六贯五百文,足够养活京城的七十五个平民老百姓三年了。即便是从五品之中的散大夫,如果能出任相应的差遣,也有月俸四十五贯,春冬两季的绫五匹,绢十七匹,仆人的衣粮钱大约三十五贯。在京中的有职钱三十贯,出任地方官的则有十顷左右的职田。
但广大的低级官员,以县令、录事参军、判司簿尉等一级为例,俸禄仅有月俸十二贯至十五贯,粟禄二石至四石,另外按规定还有二顷至六顷职田。还有许多官员,收入比这个标准更低,还没有其他的赏赐做补贴,拮据自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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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便曾写文说:“其下州之吏,一月所得,多者钱八九千,少者四五千。以守选、待除、守闽通之,盖六七年而后得三年之禄,计一月所得,乃实不能四五千,少者乃实不能及三四千而已。虽厮养之给,亦窘于此矣。“
买啥买呀,想做一辈子房奴么?自在租租房子,不伤筋动骨,生活质量还能提高不少呢。
好在王棣是没有这等忧愁的,王安石二度拜相,在京城为官多年,虽无余财,却也积攒了一住面积不小的房产。
要知道,王安石可是出了名的节俭成性、不修边幅。其在相位,子妇之亲萧氏子至京师,因谒公,公约之饭。翌日,萧氏子盛服而往,意为公必盛馔。日过午,觉饥甚而不敢去。又久之,方命坐,果蔬皆不具,其人已心怪之。酒三行,初供胡饼两枚,次供猪脔数四,顷即供饭,旁置菜羹而已。萧氏子颇骄纵,不复下箸,惟啖胡饼中间少许,留其四旁。公取自食之,其人愧甚而退。
嗯,“萧氏”便是王旁的妻子,也便是王棣的叔母。
客人上门尚且如此,王安石的“勤俭持家”到了何种程度可想而知。好处便是,在京城总算置办了房产,还不止一处,两个儿子尽皆有份。
王雱自不用多说,即便在京城也是颇有名气,当初购置房产时很是得了不少优惠,王安石又出资大半,倒是实实在在跨入了中产阶级。
王棣也是初次到位于枣家子巷份属自己名下的宅邸,极僻静的地方,深深的巷子,两侧高墙耸立,依稀辨得有寥寥三五户院落的后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