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他们都挺气的,但气归气,可恨之人也确实有可怜之处,加上倪星桥惦记着姚叙,当父母的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还在医院呢吧,过年前我们过去看她,她精神状态好了不少。”黄茜看看倪海明,然后又对倪星桥说,“那天她正好脑子挺清醒的,问我们姚叙为什么没去。”
倪星桥拿着筷子的手顿在那里,咬了咬后槽牙。“她以前跟姚叙住的那套房子,在她不清醒的时候被家里人给卖了。
倪海明接了话茬说∶“这戚美玲爸妈也真够可以的,女儿病成这样了,不管不问的,还卖了她的房子接济那废物儿子。”他气够呛,不想再说。
这些事情其实对倪星桥来说都无所谓,跟他没关系,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心肠软的小男孩了,会为每一个遭遇痛苦的人感到难过。
他现在,难过的只是姚叙真的没有家了,如果有一天姚叙回来,会很失望吧。
吃完饭,倪星桥回了自己的房间,黄茜跟进来,对他说“前几天收拾东西,在书柜下面找到了这个。”
那是个明黄色封面的日记本,已经有些年头,封面都旧了。
倪星桥一眼认出这是当年写的“恋爱日记”,他定定地看着,听见黄茜说“妈妈没看。
倪星桥对她笑笑“看了也没事,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他接过日记本,黄茜说“但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对你来说不是最重要了吗”
她出去前,轻轻拍了拍倪星桥的背,没再说什么。倪星桥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如果他跟姚叙交换就好了。
他想把自己的这份幸运和温暖的父母都交换给姚叙,让姚叙轻松无忧地长大。
这个晚上倪星桥趴在自己睡了将近二十年的床上翻看十七岁时写的日记。满篇都是姚叙。姚叙。姚叙。姚叙。
倪星桥看着看着就红了眼,那时候的他不够好,但姚叙好到无人能及。
他半夜三点多才睡,可能因为睡前一直在看日记,所以才做了个梦,梦里面他跟姚叙才十七岁,跑到学校的小树林里偷偷牵手,偷偷接吻。早上六点多,闹钟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