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河水突然变得温热。李庆阳在湍流中睁开眼,发现自己漂浮在个巨大的温泉池里。水面飘着层血色泡沫,池底铺满森森白骨——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都被掀开,后脑刻着北斗七星。

"醒了?"

沙哑的女声从池边传来。李庆阳抬头看见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慕容芷穿着北燕公主的礼服,左眼戴着青铜眼罩,手中把玩的正是寒潭里丢失的那片襁褓。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脚边跪着十二个"李庆阳",每个都捧着盏青铜灯。

"公主好手段。"李庆阳暗中握紧剑鞘,"连寒山寺的住持都是你的人?"

慕容芷的笑声像碎瓷相刮:"那老秃驴?"她掀开眼罩,露出里面跳动的玉蝉,"他是我皇兄的影卫,二十年前就死了。"玉蝉突然振翅飞向温泉,在水面映出幅动态画面——寒山寺正在熊熊燃烧,火焰组成巨大的玄武图案。

温泉池突然沸腾。李庆阳的剑鞘剧烈震动,王耀武的声音混在水声中传来:"池底有出口!"他一个猛子扎下去,白骨堆里果然藏着青铜栅栏。当剑鞘插入栅栏孔洞的瞬间,整座温泉池的水开始急速下降。

"拦住他!"慕容芷的尖叫中突然混入男声。十二个复制人同时跃入池中,他们胸口的七星烙印发出刺目红光。李庆阳的断剑划过最前面那人的咽喉,喷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带着檀香味的青烟!

池水见底时露出个圆形祭坛。慕容芷站在祭坛中央,手中的襁褓已展开成地图——正是龙骨显示的北疆布防图!她咬破手指在地图上画出血线,所有复制人立刻自燃,火焰顺着水流烧向李庆阳。

"你父亲没完成的..."慕容芷的声音变成男女混响,"就由你来..."祭坛突然旋转,露出底部镶嵌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李庆阳的倒影,而是个穿龙袍的模糊身影!

剑鞘突然自行飞起,重重砸在青铜镜上。镜面裂开的刹那,温泉池四壁渗出黑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王耀武的虚影。这个虚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甚至能看见他脊背处安装的金属支架。

"铜雀台在镜子里!"虚影抓住李庆阳的手按向裂缝,"真皇帝被关在..."话未说完,慕容芷的玉蝉突然爆炸,冲击波将李庆阳掀进裂缝。下坠的过程中,他看见祭坛完全碎裂,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地洞——洞壁上挂满人皮灯笼,每盏灯罩上都画着北斗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