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国良看向陈霄,一道寒意突然从心中升起。
这个问题答得不好,他觉得他会死。
合作的前提是得有共识。
他措辞一番便郑重开口:“韩瑞擅使民心,却无法掌控,被民心所杀,属自食恶果。”
说完此话,权国良偷偷打量陈霄的神色,见他点了点头,随即便放下心来。
到底是年轻人,心思也藏不住。
他心中刚刚升起一丝窃喜,却被陈霄的话语弄得个五雷轰顶。
“你刚不是说韩瑞是你杀的吗?”
饶是这些年官场沉浮,修心养性的功夫不错,今天他真的要被陈霄活活气死。
自从今日见了这狗东西,话都还没说几句,心底便泛起各种不安,整个人都跟着悬了起来。
陈霄眼看权国良面色忽青忽白不由地哈哈一笑:“权知府别着急,逗逗你。”
随即正色道:“事已至此,你若助我守得春河城,我便在百姓面前饶你一条性命。”
生生咽下一肚子脏话,权国良耷拉个狗脸点了点头:“少将军请明示。”
暮色如墨,浓稠地漫过春河城。
零星几点灯火在远处明灭。
权国良眯起眼,努力分辨着暗影中陈霄的轮廓。
衣袍猎猎作响,眼前突然一双军靴站定,两道精芒刺破黑暗,如鹰隼般的目光突然看着他,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
“粮!到底有多少?在什么地方?”
权国良心中一突,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将军非愚民,今日我无论如何说,这粮草一事你定然亲眼看过才算放心,”
“我可以带你去看,”他沉吟一番,隐晦地轻声提醒道:“若是看了,陈氏将会在大雍毫无立足之地,将军确定要看吗?”
陈霄敏锐地感觉到权国良话语间的提醒。
事急从权,不管权国良想干什么,今日必须见到粮。
不然好不容易凑成的局面就毫无意义。
当下也不犹豫,招呼韩闯七兄弟解了权国良的束缚便要去看个清楚。
这几兄弟有直率的,眼看陈霄不仅不杀权国良还要放了他,本就对韩闯纳头便拜的事情搅骚得浑身不舒服,当下便要找陈霄问个明白。
韩闯自然不从,一阵喝骂之后这几人死死地盯着权国良的背身跟了上来。
陈霄自然不会漏掉这些细节,叹了口气。
后又突然想起什么,脚步突然一顿,对着紧随而来的十几位老者深深一揖:“各位,今日天色已黑,明日还请各位乡老在将军府见面,届时我必拿出一套章程。”
几位老者显然并不想就此离去,看着陈霄身影离去纷纷想要跟随却被火屠徒挡了下来。
眼前之人高大雄壮,今日徒手拦马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老者们虽有不甘,却也在惊惧之下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