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此言落地时,所有人都是一阵恍惚。
韩闯尤其如此。
他此刻怔在那里,面容由青转白,他是个聪明人。
他察觉到陈霄为什么会决定不动粮草。
通过刚刚的对话,韩闯觉得摄政王的这批粮草,谁动谁死。
他是听明白的。
可是如果不动,春河城的百姓怎么办?
自己和自己的这些兄弟们怎么办?
他们到底算什么呢?
他犹记得今日陈霄的话语:“我知道你们不信官,你且看我如何做。”
这少年将军赤足单衣的阵仗让他心里那一股子悸动。
原来都是笑话。
官就是官,民就是民。
这些大人物在面对生死存亡之刻,孰轻孰重自然算得精明。
他原本升腾起的欲望之火似是被陈霄当面浇了一大盆凉水。
他环顾一周,甚至不敢细看其他兄弟们的神情。
苦笑一声,是自己给他们讲了个笑话,一个青天白日的笑话。
握着钢刀的手指微微用力,他死死地盯着陈霄。
少将军,你教给我的。
韩闯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便是你了。
他定了定神,目中含煞。
今天便让韩闯接下这个春河城的故事。
指节用力,就要将长刀拔出……
此时权国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此刻略显癫狂,笑得前仰后合,双眼似是都被笑出了眼泪。
他死死地盯着陈霄:“陈少将军啊,今日粮行门前,你逼得我在万千百姓跟前卑躬屈膝、丑态尽显,”
后又扶着腰张狂不减分毫:“现在可知道我这知府有多难了吧?”
“世人皆道我权某人视百姓如猪狗,可曾想过,我等在这乱世之中,又何尝不是案板上的鱼肉?”
“哈哈哈哈,”
他笑声中夹杂着一阵怅然,竟然跌坐在了地上。
似是有一股火无处释放,他突然面目狰狞跳了起来,直直地走到陈霄面前。
袍袖一甩,单指朝着陈霄的面门:“你装什么好人!!!装什么救世善人!!!”
“你不过是个纨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