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方法,把大灶里已经快要熄灭的火烬燃起。
他用的这种方法,就像是原始人保护火种时所用的那种方法一样,无论任何人都想不到慕容公子居然能用这种方法燃火。
然后他就把那锅还没有吃完的冬笋烧鸡煨在火上,把那壶还没有喝完的酒倒在锅里。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优雅,就像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伶人在演出一幕独角剧一样。
花景因梦和姜断弦居然就这么样像观众一样看着。因为他们不明白慕容秋水在干什么。
所以他们要看下去。
鸡已热了,汤也热了,酒已在汤里,汤已在鸡里。
慕容秋水找到了两块抹布,把这个砂锅端到桌上,找到一个连一点缺口都没有的汤匙,舀了一勺汤,慢慢的喝了下去。
他脸上立刻露出非常满意的表情,“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慕容秋水把这一匙汤喝下去,才去看花景因梦和姜断弦。
“两位一定也知道,喝酒是一种乐趣,无论用什么方法喝酒都是一种乐趣。”他解释:“就算你把酒倒在红烧鸡里,你去喝鸡汤,那也是一种乐趣。”
慕容说:“因为这种酒实在太有劲了,你只有用这种方法喝,才不会醉得太快。”
姜断弦忽然说:“你说的有理,我陪你。”
他也坐下来,也喝鸡汤,这种鸡汤能醉人,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所表现出的这种风采也能醉人。
所以花景因梦居然在替他们舀汤。
又过了很久之后,慕容秋水才对姜断弦说:“你被因梦收买了,你做出了一件令人无法想像的事,你杀了胜三和他的兄弟,你毁了丁宁,你也连带着毁了一个无辜的小女人。这些事,本来都是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你告诉我了。”慕容说:“因为你认为我绝不会泄漏你的秘密。”
——只有死人才绝对不会泄漏别人的秘密。
“是的。”姜断弦说:“你在我眼里,实在已无异是个死人。”
“你认为你随时都可以把我置之于死地?”
“你现在已经在死地。”
“你有把握能杀我?”
“我有。”
“我也承认。”慕容说:“如果一个姜断弦和一个花景因梦还不能杀死一个慕容秋水,那才是怪事。”
他的声音还是淡如秋水:“只不过怪事常常都会发生的。”
姜断弦不再说话,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