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皮囊,恰恰就是朝廷,恰恰就是皇帝。”
铁喜见皇帝已经有些疲倦了,就招来宦官,将皇帝扶上步辇,抬着他离开了崇政殿。
韩琦目送皇帝,太子离开,就皱着眉头对王珪道:“哈密国主铁心源曾经说,他此生再不入大宋一步,你觉得这句话可信吗?”
王珪道:“官家身体虽然有恙,却还能坚持,赵喜虽然是铁心源的儿子,却也是我大宋公主的儿子,一旦确立为大统,就算铁心源想要做什么,他首先要过他儿子这一关。
皇帝是唯一的,只能有一个,我观赵喜此人,面目平静,却胸怀惊雷,这些年来虽说只顾着铁路事宜,处处以民生为先,却不知此子眼中看着的只有大宋皇庭,再无其它可入此子之眼。”
韩琦叹息一声道:“可惜赵氏再无少年英杰,以至于让此子捡了一个大便宜。
罢罢罢,只要此次能够成功夺得幽云十六州,他即便是成了大宋官家,老夫也认了。”
王珪神色一动:“韩相觉得此事难成?”
韩琦笑道:“老夫也不知道,但老夫观朝野上下,都对此次征辽抱有无限信心,这不是一种好现象,很多时候人越是认为某事一定能成,最后反而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
铁心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去问问夏桀,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不会把那小子掐死在庭院里。”
王珪摇头:“从结果来看……”
“从结果看,他儿子就要成我大宋官家了!”
王珪哑然失笑。
说到底,韩琦在意的只是这个而已。
…………
与此同时,铁喜已归回东宫,对着尉迟文哈哈大笑。
“有何喜事,叫世子这般喜悦?”尉迟文递给铁喜一杯蜜水,这是赵婉特意差人送来的蜂蜜,据说是来自比西域更西地方的贡品,他们只喝了一次便喜欢上了。
没比大宋和哈密的蜂蜜好喝多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粉不同的缘故,里面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尝第一口的时候甚至说得上有些难喝。
但上头。
“不不不,并非喜事,而是趣事。”铁喜喝着蜜水,笑着说道:“你是没见到刚刚在崇政殿,官家和我说完话后,那老东西的表情有多精彩。”
尉迟文咧嘴一笑,摇摇头无奈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喜事呢,官家借着放榜又教了你什么道理对吧,韩琦那厮一向不喜欢你,要不是赵氏实在无人,他把自己撞死在皇城脚下都不会同意你入主东宫,听到那些话脸色不好也正常……
话说回来,以那老东西的城府,照理说不可能当着官家的面对你摆脸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能是眼神?反正我就觉得那老东西表情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