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珍妮问。
切萨雷又带着她走动了起来,他们顺着百老汇大街慢慢地往前,走进又一片灯红酒绿,“珍妮,我今年27岁,做这一行六年,你知道在这六年里我平均多久就要处理一件类似黛德丽诱骗你吸毒的事件吗?”
珍妮摇了摇头,她在这一块的知识储备是空白。
“计算一下,不夸张地说,半个月一件吧。”切萨雷耸了耸肩,“当然我不是每件事都管,我的大部分客户都有自己的经理人,他们搞不定了才会来找我。但从我的客户群体统计,发生这种事件的频率大约就是半个月一次。以蕾妮齐薇格为例,类似于‘our roxie is better’这样的事,每年可能会发生五六次,只是大部分明争暗斗只有她和她的团队知道。”
珍妮已经知道切萨雷的意思了。“如果每件事都要回击,那就太消耗精力了。”
“如果每件事都要回击,那你就完全不务正业了。”切萨雷同意说,“事实上,我觉得蕾妮的应对策略是很好的,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奥斯卡没有设‘最佳cat fight奖’,而任何和你的事业无关的斗争都是在消耗你宝贵的精力。那些人无非只是想要拖你的后腿而已,你在事业上的成功就是他们的失败。所以如果你现在再问我,‘黛德丽要搞你,我怎么办?’,我的回答依然还是‘让这件事过去,你专心排练’。”
他转身面对珍妮,“现在,你会听我的话吗?”
珍妮倔强地说,“如果不触犯到我的底线,我会。”
“你的底线是什么?骗你吸可卡因?”切萨雷问。
珍妮点点头。
今晚第一次,切萨雷脸上又出现了‘真正的表情’,他当然平时也是会笑的,但就好像詹姆斯的贱萌一样,这也许都可以视作是他们的一种社交伪装,真正的切萨雷大部分时间都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八风吹不动,没什么表情。
但现在,他真的是在笑,这是一个复杂的笑容,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情绪,珍妮隐约可以分辨出一些同情。“你才刚进入好莱坞,杰弗森,以后你会明白的。”
珍妮现在就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以后这种事发生的次数会频繁到她懒得去一一计较,她现在还不了解好莱坞,就像是个小孩子,还没真正懂事云云。
她想要反驳,或者表明自己的立场,但被切萨雷的动作打断——他忽然伸手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她。
“干什么?”珍妮先问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她不禁失笑。“你真的是个严格的赌局参与者,是吗?”
“制定的规矩就要遵守。”切萨雷说,珍妮笑了一声,把一美元接过来塞进兜里。
他们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但气氛已经缓解了不少,又过了一会,他们经过了一个地铁口,珍妮站住脚,决定今晚差不多就这里了。
临别前她问,“那么这件事,我们就让它过去了?”
“当然不。”切萨雷说,他以‘别傻了’的态度看了她一眼,“你没听见我的话?这个话题先让它悬在这里,我们之后再来讨论,”
“之后是——”珍妮说,有点糊涂了。“你打算达成的结果是——”
“之后当然就是剧目上演之后。”切萨雷理所当然地说,“我打算达成的结果,就是你打算达成的结果,记得吗?珍妮,我是你的经纪人,而不是黛德丽的。你希望她死得很惨,我当然要为你达成这个愿望。”
珍妮真的完全被他恩威并重、软硬兼施的作风给折服了,以陈贞的做人水平,都有给跪的冲动——这个人今年才27岁,他妈的他到底是哪里学来这些手腕?
“当然,你要知道。”切萨雷说,“这个之后到底是多后,就取决于你的表现了。如果你今天有蕾妮的知名度,詹姆斯刚才会毫不犹豫地把黛德丽炒掉,连夜请来一个新的维尔玛。在好莱坞、百老汇、伦敦西区——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片场,地位就是正义。你越重要,你的正义就越快得到声张,所以——”
“所以,‘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珍妮笑着说。
“是的。”切萨雷说,他看向地铁站附近的一个广告牌,珍妮和他一起看过去,在霓虹灯的映照下,珍妮的身影在广告牌中闪闪发光、流光溢彩。“好好表现,刺瞎观众和剧评家的双眼,让他们为你欢呼雀跃,让我把你推向更高峰——然后为你实现‘之后’。”
“好。”珍妮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切萨雷看了看她,唇角微微上扬。
“我相信你。”他说。
珍妮说,“我也相信你,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她望着广告牌,从这个角度看去,广告牌之后正好就是一座戏院,珍妮几乎能想象得出明晚的景象——以她为首的海报整齐地贴在剧院门口,人们说笑着进入戏院,《芝加哥》的字样在led屏上闪烁……
她呢喃说,“一切就看明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