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穿过牛仔裤。”珍妮对调整了一下鸭舌帽的角度,让她的上半边脸变得更加不明显,有些戏谑地对切萨雷说道,“噢,不过现在回头想想,即使你没穿过牛仔裤,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闻——反倒是你穿过它这一点会让我诧异不堪,不是吗?”
她阻止了切萨雷伸手抓上展示柜上某条随机长裤的举动,“,天气很热,这条裤子会让你承受不了高温的——here,试试看这条。”
切萨雷沉默又坚忍地看着她递上的中裤,所有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珍妮忍住笑,吹了一个大泡泡出来,“,如果我要穿着forever21上街的话,你也别想逃过。”
考虑到今天没有保镖跟随,珍妮也不想引起群众的注意,那么换下她随意收拾带来的名牌套装显然就成了当务之急——这一次出行实在是有些突如其来,考虑到场合的严肃性,珍妮带的几乎都是套装高跟鞋,穿着这样的衣服逛街显然也并不合适,所以他们的第一站就是酒店附近的forever21专卖店。
一件长款t恤,一件跟腿的leggg,一双便鞋,鸭舌帽和墨镜让珍妮看起来成功地回到了——确实如品牌所言,永恒的21岁,也让她摆脱了任何和时髦有关的形象,虽然依然是衣服架子,但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校园女孩,还没学会怎么打扮自己,有点geek的那种——而这也让她走在切萨雷身边显得格格不入,要知道虽然切萨雷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短袖olo衫和亚麻混纺的休闲裤与便鞋,但他唏嘘的胡渣和拉风的气质,都让他像是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引人注目……
虽然这是在开玩笑,不过,切萨雷的装束确实称得上讲究,那种一丝不苟的配搭,让他看起来具有明显的阶层特征,别人一眼就能知道他一定是个出来休闲的富家子弟,这就和平凡路人的珍妮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他的确也需要回到t恤和牛仔裤的传统美国男性配搭里——要知道,按照大部分美国平民的审美,女生当然随便怎么打扮都行,但男生如果过分讲究,那多少有点性向疑云,大部分美国男性的打扮都说不上审美,什么随便穿什么,宽松t恤、沙滩裤——在夏天——还有牛仔中裤,丝毫不跟身,完全没型的衬衫外套……
“o——k,”看到切萨雷穿着这身直男标配,踩着一双运动凉鞋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继续把控诉写满了一脸,珍妮忍住喷薄欲出的笑意,拿起一顶帽子盖到了他头上,“你看起来已经普通多了,走吧,让司机去结账,我们到那边等他。”
他们根本没带那么多现金,为了避免刷卡时被认出来,只能让司机先去结账,回到酒店后再添加房款——这种仿佛谍战一样处处小心的风格,以及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被人群认出,也没在店外看到记者的成果,让珍妮分外兴奋,等到司机结完帐出来,她几乎是一边低声尖叫一边低笑着走过了店内人群最密集的一段,整个人热闹得能撑起一场戏——刚才走过这段路的时候,她可是全程低头,就怕自己被认出来,一天的行程就此泡汤。
兴奋异常地登上了黑头轿车,珍妮瞪了依然毫无兴奋之情,满脸死鱼眼无限增殖的切萨雷一眼,“和男生出来玩真的没有意思——如果是莉莉安就能和我一起high了。”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也觉得和女生一起玩毫无乐趣。”切萨雷冷冰冰地说,他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抱歉,我错了,和女生一起玩并不是毫无乐趣——和你一起玩才是。”
珍妮爆笑起来,“!——难道这真的是你第一次这么穿吗,你看起来好像浑身上下都爬满了蜘蛛,只要动一下它们就会咬你一口。”
切萨雷吐了一口气,他的肩膀塌了下来,语气也转为正常,看来已有几分认命,“你知道,我去的是私立学校,那里必须要穿校服,而且校规很严格,课余的任何运动都有相应的服装,基本上,你可以认为我是穿着校服长大的小孩,而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为成为经纪人做准备了——我20岁的时候签下了贝尔,但在成为经纪人之前,任何人都要有个助理期,稍微推算一下你就能发现,在我人生中的大部分阶段,制服都是几乎唯一的选择——穿着西装上课总比还要再带一整套行头的好,刚刚进入caa的那两年,相信我,有换衣服的时间,我还不如抓紧多打几个电话。”
“可怜的孩子,”珍妮说,“你这么努力地为自己喜欢穿正装的事实寻找借口——”
切萨雷对她翻了个白眼,他看起来仍然对自己的穿着有些不适,但也确实倍感新奇。“必须得承认,我从来没有——穿着这样的衣服进入公共场所。”
他垂下头瞪着自己的双脚,“还有穿上……这样的鞋子。”
珍妮大笑起来,“感觉怎么样?”
切萨雷想了一下,承认道,“让人有些意外——感觉真的还不错,起码比我想得要更好一些。”
司机在国会山的穹顶附近减慢了速度,随后慢慢地停了下来,切萨雷从右边下车,伸出手遮在车顶,而珍妮则刻意地没有采用她苦练了多年的优雅下车法——她的‘新身份’让她感到接近于狂喜的自由,这种身处熙攘之中,却不受记者和人群注意,完全是平凡一员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不放纵一把都有点亏:她直接从座垫上四肢着地,爬到了车门口,抬头对切萨雷傻笑了一下,这才在他无奈的帮助下跳出了车里。
和司机约好了前来接人的时间,珍妮和切萨雷沿着独立大道溜达了起来,切萨雷继续地说道,“这种衣服能让你迅速地找到归属感——让你成为人群的一份子,没有人会对你赋予太多的注意力——”
两个迎面而来,穿着短打服装,背着大背包,被晒得通红的背包客姑娘明显地对他致以注目礼,和两人擦肩而过,营造出拔群的喜剧效果,珍妮大笑起来,但仍是体贴地说,“我懂,我懂,起码你得到的瞩目已经少了很多——相信我,我知道你平时的穿着对姑娘们——和gay们有怎样的杀伤力。虽然鸭舌帽能遮掉你的脸,但它可毁不掉你的气质和好身材,是吗?”
“听起来这像是在夸奖。”切萨雷说,他有些威胁地看着珍妮,但表情依然比之前要丰富了不少,以珍妮对他的了解来说,他现在的心情应该相当不错。“但我闻到了讽刺的味道。”
“把它理解为妒忌吧。”珍妮吐了吐舌头,“你看,你已经收集到了两枚飞眼,但我还没集到一个。”
“是吗?”切萨雷说,接下来他做了一件让人很诧异的事——他冲珍妮挤了挤眼睛,“那么你现在已经有一个了。”
珍妮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为了切萨雷挤眼时的生涩,还是为他罕见的幽默——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轻佻,但,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笑意和更加兴奋的情绪已经淹没了上来,让她弯下腰,和切萨雷相视地笑了起来。
“准备去哪里?”笑过之后,珍妮拿着手机开始发愁了,“太多选择了,我不知道该去哪个好——你想去哪里?你以前来过吗?”
“参观博物馆是很多中小学生的必备活动,”切萨雷说,“我来过航空航天馆和国家历史馆,嗯,但我觉得你对这两个馆都不是太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