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任昭远面前总是很生动,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真诚的时候透澈见底,欣喜的时候流光跃闪,紧张了晃,生气了沉,再比如现在——
眉头被蹙压得更低,后半部分双眼皮的沟壑被牵拉得更显,黑而深的眸子直直看着任昭远。
按理说应该很有威慑力,可偏又像受了多了不得的委屈犟着不愿意开口还想讨个说法似的。
任昭远几乎是错愕地看了谭铮几秒,不知道他的重点怎么就偏到了这儿。
况且那句话哪个字有为了赵原青和他道歉的意思了?
任昭远都要以为自己刚刚不是在和他道歉,是责怪了他什么。
小孩赌气一样。
任昭远禁不住想笑又有些没好气:“我为我自己。”
谭铮满意了,面上没显。
“这件事归根到底是因为我,”任昭远说,“我会去和赵原青谈,已经造成的损失可能没办法追回,但至少别再让影响扩大。”
他本想说造成的损失由他来补,可想到自己一句道歉都能被谭铮引申出为了赵原青的意思,不愿意给自己多找麻烦,索性不说了。
谭铮却不同意。
“你不用出面,我可以解决。”谭铮说完又补充,“我想自己解决。”
“谭铮,这不是小事,你们两家公司正常经营应该不会有交集,争一时意气没有必要,及时止损才是最该做的。”任昭远语气严肃了许多,“商场的事我了解不深,但他可以动用的势力一定比你大,如果真的一直保持对立关系,对你没有好处。”
如果一个人年纪轻轻就有了雄厚身家和强大资本,要么是几代人的财富积累,要么是能力卓绝机缘顺遂。
社会上前者居多,比如康佑、赵原青,任昭远的朋友佟州赵琛、谭铮的朋友靳士炎,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