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妙雯轻轻一拂衣袖,起身道:“我倦了。”
白衣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你好好休息。”伸手拂开珠帘,轻轻走了出去。
一阵风来,廊下风铃叮当……
薛母端着饭碗走进屋子,正痴痴躺在榻上的水舞一见她进来,立即扭转了身子。哀莫大于心死,水舞不幸,摊上一个唯利是图的父亲,又摊上一个气迷心窍的母亲,未婚夫又是那般无耻,她如今真是恨不得早早死掉。
薛母走到榻边,道:“舞儿,吃点东西吧。”
水舞一言不发,泪水却悄然顺着脸颊淌下,打湿了枕巾。
薛母把碗放在榻边几案上,在榻沿上坐下,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怎么就想不开呢?小风那孩子的条件,听着是荒唐了些,可你冰清玉洁的身子,真金不怕火炼,便先入洞房又能如何?到时候他知道你不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对你心生愧疚,怕不更加疼你?你总归是要做他妻子的,便先把自己给了他,又有什么打紧?”
水舞惨笑一声,哽咽道:“娘?你真觉得这没什么打紧?你真觉得我委屈求全,没名没份的便把身子给了他,他知道我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就会更疼我宠我,而不是从根子上看轻了咱们薛家?”
薛母讶然道:“怎么会?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本性纯良,还能干出始乱终弃的事来?”
水舞幽幽地叹了口气,再也不说话了。一个女儿家的矜持与尊严,在母亲眼中一文不值,她和如今的母亲,真是无话可说了。薛母又端起碗来,道:“你都两天没吃饭了,怎么就这般倔强,快起来吃点东西。”
水舞头也不回,冷冷地道:“我不吃!娘,你就发发善心,让我死了算了!”
薛母大怒,把碗往几案上重重一顿,发狠道:“你怎么就迷了心窍,死心踏地的护着那个姓叶的?好!你想死,我不拦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一定要那姓叶的给你爹偿命!”
水舞坐起身来,怒视着母亲道:“娘!你究竟发的什么疯,你说,谁是你的仇人?”
薛母被女儿一问,突然有些发愣,茫然道:“谁是我的仇人?”
“当然是叶小天!”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谢传风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薛母恍然大悟,道:”对!叶小天就是咱们家的大仇人!如果不是他,你爹不会死!如果不是他,你爹不会死……”
她像生怕再忘了这个答案似的,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
谢传风笑眯眯地看了水舞一眼,水舞负气地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