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魂的东西就是丑陋的东西,是不值得一看不值得深究的东西,大家都想努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创作的时候没有灵感没有灵魂。
其实每个人都在怕。
屈意衡以前也怕,后来就不怕了,不是因为灵感一直有,而是因为习惯了。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他直接对创作失去了热情,什么灵感不灵感的,想都不想。
现在,想再好好拿起画笔,却有心无力。
像昨天那种情况,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他知道这样不行,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扭转这样的局面。
看着那幅画,脑子里都是姚湛。
床上已经没了那个人,可他总觉得自己还能闻到对方的味道,和他一样的沐浴露的香味儿,但又比他身上多了点儿什么。
屈意衡看了一眼台历,知道姚湛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而那个日子越近他就越焦虑,很显然,他不想让对方走。
手机突然响了,是窦郁聪发来的信息。
窦郁聪:哥,你跟那谁在一起?
屈意衡知道他说的是谁,回复了一个:我自己在家。
信息刚发过去,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屈意衡直接就问:“你昨晚干嘛去了?”
“哎,上来就问这么尴尬的问题,让我怎么答嘛!”窦郁聪笑嘻嘻地说,“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为了让你审我,你昨天跟我说的,你跟姚湛的事儿改日聊,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你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个?”屈意衡觉得有点儿好笑,哪有人为了听八卦专门上班时间打电话过来的。
“对啊,我这是关心你。”窦郁聪收敛了笑,有些严肃地说,“哥,其实你一直都是弯的,对吧?就是没告诉我。”
关于这事儿,窦郁聪是有点儿伤心的。
他们兄弟俩这么多年,真的比亲兄弟还亲,窦郁聪知道他哥什么性格,整天担心他哥被人欺负,担心他哥遇不到好姑娘,结果呢,他哥根本不需要姑娘,还在外面有了男人。
这种你掏心掏肺对人家好,人家却跟你藏秘密的感觉太难受了。
但他倒不是生屈意衡的气,谁都有点儿不愿意坦白的事儿,他理解,只是不愿意接受。
“我不是有意瞒你。”屈意衡知道这事儿是自己不对,他也怕窦郁聪多想,无奈之下只好解释,“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
窦郁聪虽然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至于上纲上线,他刚想说什么,结果同事叫他去开会。
“晚上你在家吗?”
屈意衡迟疑了一下说:“嗯,等你回来我们再聊。”
“那行。”窦郁聪着急开会,不能再和他继续多说,“要是出去也没事儿,咱俩不急,不用特意等我。”
挂了电话,屈意衡一抬眼又看见了那幅画。
这幅画刚开始画的时候他没想送给姚湛,是后来,突发奇想,总觉得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
其实这画的寓意不太好,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劲儿,但除了这个,他再没什么能给姚湛了,而且这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唯一稍微觉得满意一点儿的、可以被称之为作品的画。
屈意衡还是拿起了画笔,在上面又加了两笔。
姚湛真的开始惦记屈意衡了,但惦记归惦记,他不敢冒进,怕惹人烦。
再加上,他来这边是学习的,虽然说当初答应副院长过来完全是因为屈意衡,但该学的都得弄明白了,他还担着任务回去得汇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