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不周,见笑见笑,家徒四壁,难奉好茶。”公子卬给来人添了茶水,因为奴仆们卷了资财跑路,公子卬只能什么家务活都自己撸着袖子自己干。
“公子何必如此客气。”荡意诸抿了一口,从怀中取出一封请帖:“明天就是我仲弟荡虺的加冠之礼,家祖吩咐我延请各路显贵名流,公子文采灿如星斗,当初与六个家族的盟誓辞藻已经传得道路皆知,我听闻都城的大学里,都对公子的珠玑文字赞不绝口,大加推崇。
加冠的时候,需要长辈、贤者、饱学之士,不吝才学,给初初加冠的荡虺,赐上合适的字,以使他行走国内,有一个拿得出口的称谓。
还望公子原谅我今日的叨扰,明日劳顿舟车相赴,家祖定当奉上一笔仪资,以酬谢公子。”荡意诸客气地说道。
听到仪资两个字,公子卬的瞳孔不免变成了铜钱的形状。
自从公子杵臼登基后,杵臼的奴仆就跟着进宫,办完某些手续,成为宫内的寺人了,再也没人供他白吃白喝,洗衣做饭了。
公子卬也想自己做点生意,凭借后世耳濡目染的经商技巧,赚点糊口的钱财。但是管理市场的褚师阻止了他——一则,此时的商人大多是政府拟定的官商,即使有私人行商,也得是公族指派的商人,也就是说,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行商的资格;二则嘛,身为国君的兄弟,一国的公子,职业生涯基本上没得选,只能当官,要么在朝堂上当大夫,要么去别的家族当家大夫,或者去别的国家当大夫。要是杵臼发现自己的弟弟居然在市面上吆喝着小买卖,肯定成为诸侯的笑柄,轻则砸了他的店面,重则迁怒于褚师,把褚师的脑袋悬挂在东门。
公子卬最近常常去武氏那边蹭吃蹭喝,名义上现在他还是武氏的家大夫,但武氏也穷啊,只能请他吃豆类的食品。当然困窘只是暂时的,凭借内乱中的优秀表现,大家都估计武氏和公子卬将得到一份新的官职,公子卬只希望论功行赏的时间快点到,因为经常吃豆子,他最近老是放屁,臭不可闻。
“那怎么好意思呢?”公子卬搓了搓手,顺势应承下来。
第二天,一辆马车悄然停在公子卬的大门口。
“攘之来的真早啊?”公子卬没想到荡意诸亲自驾车来接他,礼数上给足了面子。
“家祖父曾经说过,公子如藏碎金于沙砾,如立白鹤于鸡群,文质彬彬,熟稔技击,前途不可限量。意诸岂能让砾金久蒙尘土,白鹤枯等光阴呢?”荡意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