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那些脏污布满床铺,自己就躺在发烂发臭的床铺上,苟延残喘年最后一口气。
他都熬了这么多年,他不想死。
沈文礼努力张大嘴,使劲喘着气,钻入鼻尖的只有他自己身上挥散不去的臭气,令人几乎作恶。
待到今日,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死去。
他甚至连气都要喘不出来了。
沈文礼硬生生熬了三天,终于,他熬不下去了。
活着有什么好?
不过跟个废人一样,被柳四娘像狗一样养着,心情好时过来看看他的惨状,让她可以更高兴。
真没意思啊。
沈文礼缓缓合上双眼,人人都说临死之前,每个人都能回忆起过往最在乎的事。
一生如同走马灯,在浑浊的眼前一一浮现。
但没有。
沈文礼濒死之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回忆不上,一生里做了那么多事,却没有一件会浮现在他眼前。
哪里有什么走马灯?
沈文礼闭上眼眸,气息逐渐衰弱,瘦弱的胸膛也不再起伏。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踢踢踏踏,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