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再补一巴掌,结果刚一抬手,手腕竟被一个很大的力道抓住了。

这手很长,骨节也相当突出,一看就是一个个子极高的人的手。

“晖哥?”雷惊鸿抬头,惊讶的看着严晖的举动,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严晖把他的手甩在一边,还把他拽离了宁海棠的身边,却没给任何解释。

宁海棠没在意严晖的动作,他还在脱,脱的只剩一件内衬的时候,把靴子也脱了。

他赤脚站在地上,白皙的脚指蜷缩着,冻的通红。

营帐里虽然点了碳火,但是黎国的气候实在是太冷,特别是光脚站着,脚底下犹如长了刺一般,踩着生疼。

宁海棠冷的发抖,却硬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受辱,他也不想示弱。

在他马上就要把最后一件衣服除去的时候,突然就被面前的严晖按住了手。

严晖低沉的烟嗓里透着浑浊,一字一句道:“做了阶下囚,就甘愿如此下贱?”

宁海棠唇齿蠕动,给了一个他冷淡的回复:“关你毛事。”

严晖赤红着眼眶,薄唇都在发抖,“宁海棠,当年你与我西凌关大战三百回合,顶着弹尽粮绝和破釜沉舟的气势与我殊死相搏。我犹记得那日,长天一骑银月皓雪,你说你绝对不能输,你说你身后是六百万黎国子民,你说你哪怕死也要好好守住你和你的弟兄们最后的尊严……那现在呢?”

“现在?”宁海棠扯了个勉强的苦笑,他盯着严晖漆黑如夜的眼眸,尽量压制着内心的狂躁。

“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我这副身子已经脏了,你觉得我落到段熠微手里,还能剩什么清白?”

段熠微一旁听着,突然出声:“确实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