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有些动怒,却不是心疼她,而是身为男人和老总的面子过不去:“再给你翻两倍便是,一个月三十万。拾掇下自己,脸已经不年轻了,既然还担着霍夫人的名头,出去的时候就别给我丢脸。还有,年年的这些衣裳和吃穿,你再用心点,毕竟是我的独子,给他更高一品阶的。”
姜越鲤掀了掀眼皮,懒懒地低应一声。
三十万而已,装什么装呢?给齐白抢资源的时候几千万投出去打水漂一点都不心疼,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来点这?
跟姜越鲤比起来,霍巍然对霍年肯定是心疼喜爱的,但毕竟他很少带过孩子,长年累月地不在家,感情终究不是很深。那份对孩子喜爱也不过是浮于表面,不是把霍年当做至亲,而是觉得这是他传宗接代的必要品罢了。
眼看着霍巍然行色匆匆地收拾起来,急切地想要找情人一聚之时,姜越鲤却轻飘飘地丢下几句话来:“巍然,这几天你带带孩子,我要回娘家一趟。”
姜越鲤是家中独女,父母极尽宠爱,虽然只是个小康家庭,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常春藤后,父母二话不说便拿出家中多年积蓄送她出国。当年她要嫁给霍巍然,二老却是极力反对,说家世差距过大,怕她远嫁过去受委屈,若是寻常的势力人户,只怕得知姜越鲤如此高嫁早就欢喜雀跃地放鞭炮了,但二老却是磨破了嘴皮想要劝她放弃。
而且二老还说,霍巍然自定亲之时就十分心不在焉,言语之间很不尊重她,并不是她的良人。姜越鲤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瞒着二老偷了户口簿便自己偷偷结婚了。
这么多年来,她的老家s市和这里相隔了将近半个中国,她饶是思念父母,但要忙前忙后地伺候家里的孩子和公婆,根本脱不了身,回去的次数却是寥寥。
霍巍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好端端的,回去做什么?这十天半个月,年年谁照顾?我妈最近腰间盘突出,我爸的身子也不舒服,咽炎又犯了,你走了谁照顾他们?”
“当然是保姆啊,霍家还缺这么点钱吗?”姜越鲤睁大眼睛,一脸无辜。
霍巍然烦躁地撇了撇嘴:“保姆那些拿工资的人做点粗活还好,我爸妈年龄大了,年年又这么小,习惯了你来陪他们。”
“那你做什么呢?”姜越鲤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的亲生儿子。整整七年,你陪他们的日子两只手都数得清。而我却不能回去看看生我养我宠我二十几年的双亲?”
“姜越鲤!”霍巍然似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涨红地怒吼道:“你和年年这些年来不是我在养?你知道我每天在公司有多忙,有多少会议有多少合同要签?”
姜越鲤冷嗤一声:“谁稀罕靠你养?每日在家累死累活地照顾人,还不如出去上班,偏偏在你的口中我却得不到一点应有的尊重,被你理所当然地当成一个靠你养的米虫。我是常春藤金融系高材生,当年若不是为了你一句话成了家庭主妇,你觉得我现在一个月赚不到三十万?”
她冷哼一声,直接摔门而出,赶飞机去了。
霍巍然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姜越鲤这个向来唯他是尊的女,人竟然也有对他横眉冷对的一天?
“来啦来啦,”姜母听见不停的门铃声,用毛巾粗略地擦了擦手上的油,一只手还拿着锅铲,慌急地打开门,看见门外那人后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忍不住眼睛一湿,抖着声音轻声唤道:“越鲤?你怎么,怎么突然回来啦?”
她远嫁不过七年啊,原来风韵犹存的姜母便老了好多,脸上的褶皱竟然已经数不清,就像千年古木,遭风雨剥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