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富精明一世,历经数次整风运动都安然无恙。结果临了阴沟里翻了船,直接被娇妻拉下了马。
他当时就疯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龚念慈居然能下这种狠手。
像他前妻小蔡,离婚以后不也老老实实替他老娘养老送终。就是龚念慈,这十几年来一直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柔顺的跟一汪水似的,谁知道会咬人的狗居然不叫呢。
可惜他也不想想,小蔡的忠贞不二有多少是传统观念的束缚。至于龚念慈的柔顺,也是因为他的位高权重能够为她带来的实质性好处。否则人家青春正好时图他什么?图他糟老头子的肉一身酸臭吗?
还真当自己魅力无边呢。
总而言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原先看着光鲜亮丽的领导和领导夫人,狗咬狗一嘴毛。
田蓝原本对这场运动最诟病的地方之一,就是它彻底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无论父母亲朋还是夫妻,人人背后都有一双眼睛,两只耳朵,时刻等着检举揭发你。
结果现在,这种特色居然成了田家走向毁灭的加速器,不可谓不黑色幽默。
知青们可没她的感慨万千,大家都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这样一个大坏蛋,总算被彻底地扳倒了。
卫兵们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陆双双忍不住冒出一句:“现在你高兴了,你都已经彻底跟那个家庭脱离关系了,你也该让我们回家了吧?”
知青们可不惯着她,直接怼回头:“你们吃了我们的西红柿,还想白吃白拿啊。干活,不种出西红柿来,你们甭想走。”
先前吃西红柿的那姑娘李雪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们欺负人,你们是土匪吗?你们这是绑票!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过年!表哥你太过分了,我要不是为了来看你,我跑这来遭这罪。我就不应该心疼姑姑。”
他表哥是知青连的知青,这会儿也挺尴尬的,不知道要不要替自己表妹说话。结果叫他表妹拽住了,脸都被挠成了花猫。
庞诗云正不爽呢,立刻吼道:“哭什么哭,烦死了,要回去直接滚回去不就得了。到时候被传染了流脑,别怪我没拉过你。”
众人满脸茫然,这关流脑什么事?
田蓝却猛然反应过来,对了,是1966年到1967年的流脑大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