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还在埋怨:“你们的地这么潮,怎么能挖半地下式大棚?一挖全是水!”
就没见过这样东施效颦的,西子捧心是西子本来就美。他们就没搞清楚情况。
田蓝无语,搞不清楚情况的究竟是谁呀?诸位同志,请你们蹲下身,伸出你们的尊手,好好看看这片田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约是她的面色实在不虞,已经有识眉眼高低的人追着村民问:“你们村里的田怎么这样?”
先前被田蓝他们逮到的中年妇女开始诉苦:“哎哟,我的解放军同志哎,我们真是受苦人。好地哪里轮得到我们种,我们种的都是孬地。”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片抱怨叫苦声中,总算是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桃源村听上去仿佛世外桃源,实际上荒芜的很。
本村人也非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而是30年前花园口惨案,对,就是国民党下令炸了黄河大堤,以此来拖延日军进攻武汉的那场人间惨剧后,他们的老家成了黄泛区,大批人被迫迁徙。
整个县城的人最后活下来的不过10来户,最后抵达三江平原,在桃源村落了脚。
就像他们自己说的,好田好土,本地人早就自己种了。留给他们的就是一片芦苇荒地。
本地属于圩区,为了防止洪涝灾害修筑堤坝,大家又要取土筑坝。久而久之,农田就成了个碗,可惜这碗是空的,只能讨饭,不能承载庄稼。
哭诉的妇女越哭越伤心,拍着腿喊:“我们是下苦人,一辈子的受苦命哦。好土都被挖去修大坝了,剩下的土哪里能种庄稼?”
知青们也暗自点头,感觉这话在理。种田嘛,靠的就是表层的腐熟土。没了这层肥土,庄稼能长出来才怪哩。
田蓝没有点头附和村民的话,只招呼自己的同伴:“好好看看土。”
好些人跟着她一道蹲在田边,还有人抓着土在手上细细地看,更有人用随身带的小杯子溶解了土,煞有介事地用试纸检测溶液。
田蓝不予置评,只等大家忙碌完毕才开口问:“这是什么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带着试纸出来的同学先开的口:“这田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