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瞪大眼睛,从她怀里抬起头,小脑袋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这一切。
这几年,每年他都要去庄子上玩儿许多次,经常会遇到那个好看的叔叔,有时是和爹爹一起,有时是他自己。
那个人送了他好多东西,草编的蚂蚱、笔墨纸砚、珍奇物件……
以他的认知,他的身世应该是极不好的一件事,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裴君放下手,再次让他自己擦脸,随后轻描淡写道:“你长大就会发现,当你拥有权力和地位,便没有人再敢当着你的面随意评头论足,你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旁人的命运。”
“但要一直拥有权力,是一件极难的事;拥有权力又不迷失,更难……”
三郎仍然晕头转向,可也意识到,爹不会抛下他,心里安定,便也止住了泪。
但他对母亲依旧芥蒂,面对她时绷着脸,始终不愿意软化态度。
四公主虽然难过,却也知道三郎会这般乃是因她而起,无法强求母子立即和好如初,只得暂时避开,不出现在三郎面前。
而三郎对母亲的不出现丝毫不关注,只比从前更加粘着裴君,片刻都不想离开裴府,一直跟着她,偏又不想见人,一听到有客来吊唁,便悄悄躲起来,不希望看到别人看他的眼神。
裴君瞧了,也在想她先前那般处理,会否不太妥当,对一个孩子来说要求过高,伤到了他的心。
可这个孩子生来便注定不是普通的孩子,三姓之子虽是难听,然于他来说是必须要接受的事实,他得学会和自己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