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未入道途,不知底里,只觉得浑身发紧,随着一声停字,原本呼呼吹过的风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四周静得可怕。自身犹如千钧之重,连站着都很是艰难,柳仙师怀中飞出一道宝光,挟光带电往上飞去,破石而出,留下一个直通地面的大洞,不片刻,只听得极高远处传来黄钟大吕之声,犹如雷霆般滚滚而出,便是雷霆,怕也传不得这般远,这般的宏大。
如此神仙手段,已令人瞠目结舌,如此威能,什么事做不得?但如此无所不能的柳仙师,做完这些布置犹自裹足不前,只对那棺影做防御之态,阮容在心底念诵着谢燕还这三个字,先想,原来这就是那大魔头的名字,旋又警醒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赶忙持念清净经。又想,不知柳仙师要等多久才有勇气上去看一看,他本事显然不如大魔头高,为什么还来追查这人的下落。
正这样想着,天边钟声逐渐消止,但更远处隐约有声音连环相和,只是阮容等人听不仔细罢了。洞中本已没有风,忽然间一阵清风拂面,一位华服少年落在柳仙师身侧,不言不语,举起手中玉笛,对洞顶做催逼之势。
又是一道白光,阮容等人眼前一花,洞中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一名长髯老人。如此异光连闪,十多位仙师在洞中各处现身,那子母阴棺的影子依旧一动不动,柳仙师神色一宽,扭头对阮容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本事不大,不过,我本事虽然小,但我有师兄弟呀。”
阮容没料到自己的心声柳仙师也能听见,不禁大惊,那华服少年道,“师弟,休要多言,大事为重,把这些凡人都料理了。”
周岙大惊失色,几个兵士更是早吓倒了,唯独阮容先是一惊,随即便是恍然:是了,我们已经听了谢燕还的名字,清净经就不够用了,谢燕还可以轻易在我们心里种下种子,这几个仙人一定要防患于未然了。
在她心中,自己早活不成了,阮容倒不怎么惊惶,只扭头看了周岙一眼,唇边浮起讽笑,心道:你杀了我们全家,还喊什么柳师、柳师,没想到吧,你不过也是一条狗罢了。
柳仙师面色微苦,叹道,“可惜了。”
话虽如此,但他丝毫没有犹豫,衣袖一拂,灵光飞出,众人都被收了进去。柳仙师神色一肃,并指成剑,催动护身灵宝遥指洞顶,喝道,“凌霄门在此,为天!”
天外极深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似是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那长髯老人一甩拂尘,“盘仙门在此,为地。”
地面逐渐摇动起来,一名绿衫女子身后彩绦飞舞,柔声道,“玉溪派在此,为人。”
众人异口同声,“三宗在此,为天、地、人,天地人为三才,日月星为三辰,卦三画而成,鼎三足而立!三才鼎,立!”
随着众人念诵,洞顶摇动幅度更大,像是身处鼎中,鼎足摇晃,众人在鼎下为薪火,洞顶的子母阴棺则为鼎中的丹药,被炼得翻滚不停,那华服少年沉声道,“凌霄门陈余子,请谢师叔现身!”
洞顶终于传来一声长笑,这笑声高阔嘹亮,犹如鹤音传远,直刺天际,洞顶那棺状阴霾动弹了一下,支出一块新的阴影,似是有人揭棺坐了起来,柔声道,“陈余子,柳寄子,这七百年来为我护法,辛苦你们了。
他话音未落,陈余子大喝一声,“动手!”
众人手中掐诀,喝道,“三辰三画,三才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