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两个鬼使还能有这样的能耐,这里的外人太多,能看见大宝小宝的只有正英师傅和陈明两个人,秋生和文才两个的道行不够,看不到左思和大宝两个。
正英师傅也不好表露出来什么,只是朝着他们竖了竖手指,表达自己的赞扬之意。
马大帅身上逸散出来的阴气并不属于马大帅,而是被他体内尸毒所吸引过来的阴气,那些阴气没有办法被马大帅吸收,吸引过来之后,便又排出了他的体内,这样的阴气是天地之间自然产生的,没有太大的怨气,对左思和大宝来说,是不错的补品。
阴气沁入左思的身体之后,让她感觉十分舒服,她待在马大帅的旁边,不愿意离开。
正英师傅和陈明两个都疼她,看着她憨头憨脑的样子,眼睛因为舒服已经眯成了一条线,看起来像是一只撸顺了毛的小猫似得。
两个加起来快六十岁的男人的心都化了,正英师傅见左思这么舒服,便从口袋里面将左思附身的小纸人拿了出来,塞进了马大帅的口袋里面。
看到他的动作,马大帅瞬间坐直了身子,戒备地看着正英师傅:“豆豉英,你干嘛?!”
正英师傅翻了个白眼,见马大帅要将那纸人拿出来,他幽幽地开口说道:“这是符咒,可以保你平安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比之前舒服了一些?!”
体内多余的阴气被左思和大宝吸走了,马大帅可不是觉得比刚刚舒服了许多,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斜睨了正英师傅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豆豉英,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
对于马大帅阴阳怪气的态度,正英师傅不以为意,多年前他认识马大帅的时候,马大帅就是这么一个混不吝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身居高位,这性子倒是越来越混了。
和一个混蛋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平白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知道这符纸有用,马大帅便将小纸人贴身收好了,看到他这个样子,陈明有些急了,他扯了正英师傅一把,低声说道:“林道长,你干什么,小宝还在里面。”
正英师傅给了陈明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知道,马大帅身上的这阴气对小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且看着,我是不会害她的。”
陈明自己技不如人,不过好赖还是能看出来的,静心感受了一下,见正英师傅确实不是骗人,便也安下心来。
车子很快备好了,总共四辆车子,马大帅和正英师傅以及陈明两个坐第一辆车子,秋生文才以及闹着要跟过来的念英坐在第二辆车子上面,剩下的两辆车子上面,坐着的人则是马大帅要带过去的士兵。
准备好了之后,众人便坐上车子出发前往马家祠堂。
马家的祠堂并不在广州城中,而是在附近的村子里面,马家是从那个村子里面出来的,老祖宗都在那个村子里面,是以马大帅搬进了广州城,这祠堂却还是在车子里面。
城内的路还算好走,出了城之后,道路坑坑洼洼的,车子行走在上面,颠地实在有些厉害,开车的显然是个新手,技术不怎么样,马大帅是坐惯这样车子的,倒是习惯了这样的颠簸,可惜了正英师傅和陈明两个,一路颠来颠去,身体的骨头似乎都要被颠散了。
得亏早上两人都没有吃东西,否则照着这个颠法,他早已经吐得满车都是了,即便是这样,正英师傅和陈明两人的命已经去了一半儿,瘫坐在后座上面动弹不得。
坐在前排的马大帅回头看到后排座上两个人的挫样,毫不给面子的狂笑起来。
“哈哈哈,豆豉英,你就是个穷苦命,坐个车都能给你整成这个样子!你也只能坐个驴车了......”
正英师傅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他瘫在那里,听着马大帅的挖苦声,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左思和大宝两个飘到正英师傅的身边,二人忧心忡忡地看着正英师傅,满是担忧地询问道:“英叔,你没事儿吧?”
被忽视掉的陈明看着自己的两个鬼使在正英师傅面前嘘寒问暖,他心里极度不平衡,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是力不从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小时候,这样的折磨终于到了终点,车子在马家村外停了下来,村子里面的道路狭窄,车子行驶不进去,他们只能下车步行。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厚厚的云层堆积在天空上,太阳的光芒被遮住了,没有一丝透出来。
这样的天气,左思和大宝两个鬼魂出来倒是无妨,两只鬼扶着正英师傅下了车,丢了陈明一个人在车子里面。
陈明悲从心来,瞪着那一人二鬼的背影,咬牙切齿地从车上爬了下了,他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弄了这么两个连自己主人是谁都分不清楚的破鬼使。
大约是陈明身上的怨气太强,左思终于注意到了双腿打颤却仍旧强撑着站在那里的陈明。
“哥哥,我们是不是该去扶明叔一把?”
左思开口问了一句,大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原来除了正英师傅之外,还有一个陈明,他急忙松开了正英师傅,跑去搀扶后面的陈明。
“明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给忘了。”
大宝不停地道歉,这时候陈明却拿起乔来,不肯让大宝扶着。
“你现在想起我来了?晚了,我不用去扶,你去找林道长去献殷勤去......”
“明叔......”
“去去去,别烦我。”
陈明原本是想要拿拿乔,表达一下自己的布满,可是他偏生碰见的是脑子里面一根筋的大宝,他说不用扶,大宝便当了真,乐颠颠地回到了正英师傅的身边,和左思一左一右地扶着正英师傅。
“大宝,你回来啦?怎么不扶着明叔?”
左思软绵绵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是大宝略显粗嘎的声音:“他说不用我来扶,让我来扶着英叔。”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陈明:“......”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高估大宝这个蠢货的智商了。
已经将大宝给赶走了,陈明也拉不下脸来在给大宝叫回来,他绷着一张脸,跟在一大群的人的身后往祠堂走去。
他身体有些虚弱,走着走着速度便慢了下来,渐渐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眼见着人越走越远,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他一眼,陈明越想越觉得憋屈,赌气不肯在走了。
目光在周围绕了一圈儿,陈明看到路边放着一个大的石头碾子,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在石头碾子上坐了下来。
反正车子停在这里,他们怎么都要回来的,他知道自己的水平,祠堂里面要是有什么事情,他怕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的,与其到时候丢人,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过去,这样的话还能省下不少的事儿来。
外面的空气不错,陈明歇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等他缓过劲儿来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四周太过安静了一些,马家村不是一个村子么?他没有听马大帅说这里是荒村,怎么现在村子里面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陈明心里有些不安,他虽然没有本事,可是这么多年的经历也让他有了不少的见识,他当即便掐指念咒,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一句咒语都还没有念出来,陈明便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他急的眼珠子四下乱转,发现有数不清的黑色头发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那些头发飞速地蔓延生长着,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将陈明团团包裹了起来,陈明骇然地瞪大了眼睛,感觉到那些头发开始往自己身体里面钻。
“唔唔唔......”
陈明想要挣扎,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他的意识慢慢地变得模糊了起来,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有一个黑色身影朝着他压了过来,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大帅家的祠堂并不在村子里面,还是在村后的山林那面,祠堂建立的地方依山傍水,风水极佳,葬在这里的人可以兴旺后代的运势。
选了这么好的地方做宗祠,也难怪马大帅一个混不吝的家伙能混到大帅的位置。
马大帅的父亲前几天已经过世了,根据当地风俗,他的尸体要在祠堂之中停放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可以下葬。
一行人刚刚到达祠堂外面的时候,正英师傅便看到了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笼罩在整个祠堂之上,祠堂原本的祥瑞之光掺杂了这些黑气,看上去有种不祥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正英师傅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抬起手来,掐指算了一番,有看了一下时辰和方位,心中大约便有了谱。
“大帅,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你们马家棺材停放在祠堂中的时候,应该是使用的悬棺,上不接阳,下不承阴,悬空而立,阴阳不扰,是也不是?”
文才听得有些新奇,凑了过去,询问道:“师傅啊,什么是悬棺?”
秋生将文才拉了回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面:“蠢货,悬棺悬棺,自然是悬空而立的棺材。”
文才摸了摸头,委屈巴巴地说道:“秋生,你干嘛打我?我当然知道是要悬空而立,可是到底是怎么一个悬空法,你知道吗?”
“村里过年杀猪的时候你见过没有?猪怎么绑的,那个悬棺就是怎么弄的。”
秋生的形容十分生动,虽然时间地点都有些不对,不过周围的人听了他的描述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大帅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笑笑笑,笑你们娘个屁,有什么好笑的?你,绑猪是样式是吧,小心我给你也一样绑起来。”
马大帅到底是大帅,手底下不少兵丁,秋生立马低头认错,承认自己的错误,马大帅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扫了秋生一样,哼了一声。
收拾了秋生之后,马大帅这才看向正英师傅:“豆豉英,你别跟我显摆,我家的祠堂风水也是找大师看过的,你知道这些也并不稀奇,得得得,你也别卖弄了,我们进去再说。”
说着马大帅便打算带着一群兵丁进去,正英师傅见状,急忙阻止了马大帅。
“大帅,不可以,你手下这些兵丁身上的阳气重,煞气重,进入祠堂之后会坏了祠堂的风水,影响你们马家的子孙后代......”
听正英师傅这么一说,马大帅有些不乐意了:“豆豉英,你是不是故意的?不许兵丁进去?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你负责吗?”
正英师傅懒得和马大帅多说,斜睨了他一眼之后,不咸不淡地开口:“大帅,说到底,这是你们马家的祠堂,关系的也是你们马家的子孙后代,风水出了问题,也祸害不到我的身上来。”
马大帅怕死,也怕丢了自己的地位,被正英师傅这么一吓唬,他瞬间怂了:“行行行,听你的,不让他们进去,行了吧?”
“无所谓。”
马大帅被正英师傅说的这三个字气得要死,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吩咐下属不要进去,拿着枪在祠堂外面守着,他跟着正英师傅以及秋生文才两个走进了祠堂里面。
祠堂里面的阴气集中,左思和大宝两个进来之后,简直是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