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战战兢兢地回过头,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那个恐惧的源头,剧痛就席卷了他们的神经,鲜红瞬间铺天盖地。
男人没有用枪。他只是用了最原始的近身搏击,血腥而残暴,比直接一枪解决更有冲击力也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痛苦,令人从心底感到畏惧。
下起雨了。
暴雨几乎瞬间倾泻而下。在雨幕中一切声音都显得微不可闻,包括那些人发出的惨叫,和一声声毫不留情的击打与撞击。
在这个过程中,黑发少女并没有去避雨,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又看着从地狱里爬上来一般的银发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每靠近一步,身边的压力就呈几何式增长。
恐怖的杀意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
然而她依旧没有任何恐惧,她只是问道:“你在生气?为什么?”
银发男人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墨绿色的瞳孔中全是冰峰,而后他皱了皱眉,脱下最外层的黑色大衣披在她头上,直接把人抱起来快步前去安全屋。
竹叶青:“……?琴酒?”
琴酒冷声道:“那么喜欢看我杀人?你不是不喜欢杀人么?怎么,反而不知道去避雨了?”
她不满地反驳:“我才不是讨厌杀人,我只是讨厌亲自动手后难闻的血腥味,别污蔑我。”
“还有,你现在就很难闻。”
琴酒:“…………”
他打开门,将人连外套往沙发上一扔,直接把灯打开,自己坐在另一旁的沙发上随手脱下帽子放在一边:“呵,但凡你放出一点气势,就不会有人对你找死。”
黑发少女似乎沉默了一瞬。
她将黑色大衣从头顶拽下来,声音中听不出什么起伏。
“你在生气。”
她笃定地说。
“是为了什么?因为我来到东京却没有找你反而无影无踪?还是因为我放任自己被人出言不逊?”她散开湿透的发丝,语气很冷淡:“或者是两者皆有。”
银发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墨绿色的瞳孔正对着她的方向。
“琴酒。”她问道:“你做出这些举动,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心会记得?”
琴酒眉头微蹙,对若隐若现的记忆的真实性再次加码,口中却是不透露分毫:“你在说些什么?”
房间彻底陷入沉寂。
竹叶青拖长了声音“啊”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有些好笑,自语道:“什么嘛,本来就只是游戏而已,真情实感的话,反而更容易受伤吧。”
“不过,果然还是……”
被欺骗了呢。
为什么要欺骗她?
她是兵器,是异类,是实验体,是玩家。
没有任何人是她的同类,通关结束,或许就是她的终结。
黑发少女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着说:“阿阵。”
“你为什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