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跑过去拿过安澜的围巾:“不带帽子,要是我头上有虱,会给你传上。”
安澜看着小孩跑出去,说了句:“那么短的头发,不可能生虱子。”
年年跑到院子里,喊了保山一声。
保山在厨屋喊:“我赤麻肚儿搁被窝儿里咧,没法出去呀。”
年年说着“那你别出来了”,跟着保国跑了出去。
大街上,除了各家门口和街道中央一条被清理出来的窄窄的小路,入眼全都是落着一层灰尘的厚厚的积雪。
井台旁,张凤穿着军绿色棉大衣,正大声指挥着三个包的看不见脸的男人往挂着大铁钟的老槐树上扯电线,旁边站着一大群围观的。
年年一出来身上的衣服就被刮透了,感觉跟没穿衣服一样,他哆哆嗦嗦地问保国:“咋,咋搁镇冷的天装喇叭碗咧?”
保国冻得脸乌青,长满了冻疮结节的耳朵却是黑紫红,耳垂上挂着一滴粘液,但他十分兴奋:“不知,不过有张凤搁这儿,比今儿再冷一百倍肯定也得安,她不是最好显摆自个儿嘛。”
张凤在那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保国的话做批注,她大声吆喝着爬了三次都没能上去大槐树的男人:“继续继续,现在反击.右青.翻案风正掀高.潮咧,咱这儿的人却一点都不积极,就因为嫌冷,连个社员会都不想开,觉悟太低了,必须叫他们赶紧听听中央的新闻,给觉悟提上去。”
那个男人辩解:“我穿的老厚,手也冻僵了,握不住树,上不去呀。”
张凤说:“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