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站在摇曳灯火之下,明明暗暗的光线,打在他的脸面上,衬托着那张气质不俗,又显得极为恭敬的容貌。
此子乃是佟佳氏之后,一等侍卫鄂伦岱的庶弟——渊吝。
渊吝恭恭敬敬作礼,亲王世子上下打量着渊吝,似乎觉得他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渊吝跟随着送亲队伍,也是使团中的一员,但是他一直很低调,不如他的兄长鄂伦岱那样有存在感,所以世子难免记不住他,也是常有的事儿。
“他是……?”亲王世子眯着眼睛,怎么也想不起来。
策凌敦多布笑道:“世子如此健忘?他不正是清廷的使者之一么?”
“是了!”亲王世子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来着,但是本世子记不太清楚了。”
策凌敦多布介绍:“此子在紫禁城,也是宫中行走之人,帮助清廷的皇帝,撰写草拟文书,此次跟随清廷的送亲队伍一同前来。”
亲王世子一听,便露出一些许嫌弃的目光,草拟文书?就是个文人?他速来看不起甚么文人,且渊吝这个文人的品阶还不高。
亲王世子道:“一个文人,能做甚么?不是我说,使者你可别嫌弃我说了大实话啊!就算他是你的眼目细作,一个文人罢了,你还指望着他行刺清廷的使者不成?”
策凌敦多布哈哈大笑,道:“世子快人快语,我又怎么会怪罪呢?你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文人。但是渊吝乃是一等侍卫鄂伦岱的弟弟。”
“鄂伦岱……”亲王世子又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哦是了,便是那个生的很是俏丽!把本世子的小妾都比下去的那个!”
“正是。”策凌敦多布道:“这个鄂伦岱,难缠得近,当年清廷攻打噶尔丹,噶尔丹杀死了清廷来游说我大汗的使者,清廷的人因为噶尔丹的淫威,都不敢作为使者再次出使,独独这个鄂伦岱,倒是有那么一些骨气,而且底气硬的很,我听说,他非常擅长火器,当时的战役,他就统领着一队火器营。”
策凌敦多布说了这么多,又笑起来,指着摇曳的灯火,道:“世子须知……这灯下黑啊!”
亲王世子道:“你的意思是……?”
策凌敦多布道:“越是渺小的人物,越是不起眼,才越是适合做眼线,世子您说,难道不是么?”
“也对。”世子点点头,似乎觉得策凌敦多布说的有道理。
策凌敦多布又道:“如今渊吝在使者团里行走,清廷师团的一举一动,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亲王世子道:“看来……使者是早有打算了?”
策凌敦多布道:“若是没有打算,我又怎么好在世子面前显摆呢?我知道,世子您一心想要壮大青海,但是那些个所谓的正支儿,总是给世子摆脸色,而清廷呢?明面上扶持亲王,其实是用亲王来牵制各位台吉,让大家窝里打,如此一来,青海便无法一支独大,无法威胁清廷的统治,好一招杀人不见血啊!”
策凌敦多布总结得很到位,康熙表面上器重和硕亲王,而和硕亲王是青海台吉里面,最不被承认的一个,因着他是庶子的缘故,当地的权贵多有不服气,这些权贵便想了,凭甚么清廷器重一个庶支?如此一来,青海各位台吉互相不服气,互相牵制,康熙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当然了,康熙这样做,难道和硕亲王看不出来么?他当然看得出来,和硕亲王只是个表面上的老好人罢了,否则他一个庶出,又如何能在青海立足呢?因此和硕亲王和康熙,说到底是双方互相利用的关系,和硕亲王利用康熙的器重,快速在青海集结势力,统辖青海诸股势力。
和硕亲王是拎的清楚得紧呢,但是罗卜藏丹津这个世子,却拎不清楚这一点子,总觉得康熙对不起他们,应该让他们家在青海独大才对。
策凌敦多布抓住了世子这微妙的心理变化,道:“若是你我合作,等到时候我们大汗一定会助力世子,有了我大汗的助力,根本不需要清廷的施舍,到那时候……没准世子还能与清廷分庭抗礼,一争高低呢!”
亲王世子眯着眼睛,在跳跃灯火之下,他仿佛睡着了,一动不动,但策凌敦多布看得出来,他的脸面上,跳跃着兴奋的光芒,已经开始心动了,甚至开始冲动了。
策凌敦多布笑道:“如何?世子爷。”
亲王世子似乎在慎重考虑,道:“好!我们合作!”
策凌敦多布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世子是爽快人!但……这合作的事情,需不需要与亲王商量一番?”
“无需!”世子大手一挥,道:“家父这些日子身体不好,这里所有的事宜,全都交给我来处理,不需要与他商量任何,等我将整个草原全都拿下来,看他还能说甚么!”
和硕亲王是一板一眼,一步一个脚印儿之人,与他的儿子罗卜藏丹津不同,因此经常教导罗卜藏丹津,野心不要太大,要稳稳的来,哪里能还未学会走路,便已经跑了起来?岂不是要摔跟头的?
但是罗卜藏丹津根本不喜欢听这些,就跟叛逆期的学生不喜欢听家长唠叨一样。然而叛逆期的学生顶多考试成绩差一点,罗卜藏丹津可不是,他这是要造反呢。
策凌敦多布等的就是这一句,否则他就去与和硕亲王谈了,何必与一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在这里浪费口水?他就知道,和硕亲王是谈不动的,只能和他的儿子谈。
亲王世子道:“使者可有计划了?”
“自然。”策凌敦多布道:“这是自然的,否则我也不敢来找世子,是也不是?”
他们说着压低了声音,道:“清廷的送亲使团还要在这里逗留几日,世子不妨组织一场狩猎。”
“狩猎?”
“是了,狩猎!”策凌敦多布说着,沙哑的笑起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仿佛雷电暴雨的夜幕,透露着阵阵阴森:“世子是东道主,只要在狩猎上动一些手脚,再加上我这个细作,清廷的使团自然发现不了,到时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公主与太子。”
“太子?!”世子吃了一惊,险些从席位上跳起来,道:“太子?你们要动清廷的太子?”
策凌敦多布满不在乎的道:“这有甚么可大惊小怪的?只要杀死了公主和太子,清廷必然大乱。清廷笃定我们大汗刚刚即位,因此不好和他们翻脸,总要把他们当恩人一样供着,此时不反,更待何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看看清廷还如何小看我们!”
噶尔丹战败之后,清廷扶持了策妄阿拉布坦上位,但是策妄阿拉布坦并非是个小人物儿,他和当年的噶尔丹一样,全都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在他们面前,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被利用的朋友。
在策妄阿拉布坦面前,清廷就是被利用的跳板,如今他成为了准噶尔汗国的大汗,便想摆脱清廷的控制,不只是摆脱,还要制衡清廷。所以策妄阿拉布坦才会把噶尔丹的骨灰,和他的女儿全都扣押下来,一方面是收拢当地的民心,另外一方面,则是想要制约清廷,找机会偷袭清廷。
亲王世子没想到他们顽的这般大,原来不只是要针对送亲的使团和公主,连太子也要动。
谁人不知,太子胤礽可是康熙的心头宝,谁能动一下?动一下康熙和他拼命,让他赔命!
亲王世子瞬间就犹豫了,就在此时,一直没说话,本本分分的渊吝拱手道:“将军,这刺杀太子一事,恐怕为时过早。”
世子一听,道:“对啊,这可是大事儿,需要从长计议。”
他这么一说,策凌敦多布就不干了,眼看着便要说动了世子,哪知道渊吝却突然说为时过早,策凌敦多布冷笑一声,抬起手来,“嘭!!”一拳直接打过去。
渊吝是个文人,下巴生挨了一拳,猛地倒在地上,豁朗一声撞翻了案桌,险些爬不起来。
世子吓了一跳,也被策凌敦多布的威严震慑到了,毕竟策凌敦多布在准噶尔,可谓是常胜将军,骁勇善战,脸上还带着一股狠戾阴险,光是那高大如山的身材,便让人不敢忤逆。
策凌敦多布劈手就打,打过之后反而哈哈大笑:“世子见笑了,方才渊吝不过开句顽笑,你说对罢,渊吝?”
渊吝倒在地上,下巴肿了一片,嘴角还微微噙着血迹,想来是刚才他挨打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舌头,渊吝抬起手来蹭了蹭,嗓子滚动了好几下,这才道:“是,小人刚才不过开句顽笑话儿罢了,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策凌敦多布道:“世子,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您身为东道主,这片草原,还有谁能比您更加熟悉呢?狩猎上动一些小小的手脚,再容易不过了罢?只要让太子和公主有去无回,剩下的便交给我就好,到时候我们大汗一定会助力世子,还需要看甚么台吉和清廷的脸色么?这样看别人脸色的日子,便到头了!”
亲王世子心里扑腾了好几下,听着策凌敦多布的话,一颗心都要扑腾到嗓子眼儿了,他的野心被策凌敦多布燃烧了起来,火焰烧着他本就不多的理智,当即“嘭!”一拍桌案,阴测测的道:“好!我便与使者联手!该怎么做,请使者明示!”
……
宴席不欢而散,策凌敦多布先离开,很快亲王世子也离开了。
宴席上都是肉,但是这肉味儿却不如云禩做的好,众人都是吃着京城里精致的饭菜长大的,未免觉得这里的彩色太过粗犷,反正太子是食不下的。
太子很快也离开了帐幕,准备回去歇息了,太子一离开,大爷也就走了,只剩下云禩、四爷胤禛,还有鄂伦岱几个人。
三个人结伴从帐里出来,鄂伦岱不拘小节的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肚子,道:“这一趟来的,也没甚么可口的。”
鄂伦岱不喜欢羊肉,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这儿的羊肉有一股奶膻味,吃在口中特别的油腻,方才的宴席上,百分之八十都是羊肉,鄂伦岱食了几口就给腻歪住了,实在吃不下。
看到席面上有一碗“素净”的面食,鄂伦岱便来了兴趣,面食他喜欢啊,当即抱起碗来,“呼噜噜——”秃噜了一大嘴的面条。
结果……
“嘿,四爷八爷您二位猜怎么样?”鄂伦岱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念念不忘”的,那面条的感觉好像还在自己嘴里回荡着呢!
四爷胤禛一听,不需要让鄂伦岱再说下去,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似乎也是回忆起了鄂伦岱所说的面条,这会子两个人还挺心有戚戚焉的。
鄂伦岱一拍巴掌,豪爽的模样与他“漂亮的脸蛋儿”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鄂伦岱道:“那竟然是羊肠子的面食!”
无错,羊肠面。
羊肠子里满满都是油,还给炸了一下,又筋道,又油润,羊肠可是人间美味啊。
只可惜他们这里做的羊肠,不是很讲究,处理的膻味很浓重,还是那股子奶膻味儿。
鄂伦岱满脸写满了“糟心”,道:“我真想直接吐在席面儿上!”
四爷没说话,但是头顶上的小表情一脸嫌弃,似乎觉得鄂伦岱说胡太粗鲁了。
云禩倒是没甚么,笑了笑,道:“羊肉倒是新鲜的,羊肠也是干净的,但这里的厨子怕是不拘小节,所以没有处理膻味儿,他们经常食用羊肉,食得惯还好,小叔可能便食不惯了。”
“我是吃不惯的。”鄂伦岱使劲摆手,道:“其实我挺喜欢羊肉的鲜嫩,但这股子奶味儿,我实在食不下,搞得我这顿饭都没吃几口,现在胃里还饿得慌呢。”
鄂伦岱终于说到了点子上,云禩左右无事,挑眉一笑,道:“小叔若是饿了,我去借了膳房,炒两个菜,如何?”
“当真?”鄂伦岱登时惊喜的睁大眼目,他日前吃了云禩做的麻辣小龙虾,简直是魂牵梦绕,此时一听云禩要炒菜,还未吃到口中,鄂伦岱似乎已经品尝到了神仙级别的鲜美。
云禩道:“举手之劳,还能骗了小叔不成?”
“炒菜?”太子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他先离开了宴席的帐幕,没想到又回来了,正巧听到他们谈话,便道:“炒甚么菜?不要炒菜,不要累坏了我八弟。”
鄂伦岱:“……”
胤禛:“……”
太子一开口,愣是和羊肠子一样,把四爷和鄂伦岱给腻歪住了,不过云禩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这是同盟卡的日常,太子日常宠弟,而且是那种旁人觉得太子脑子一定不好使的宠弟程度。
同盟卡还有几日就到期了,目前还没有多余的同盟卡,所以这最后的宠弟日常,也是难能可贵的。
云禩道:“不过是炒两个菜,累不着的。”
“谁说的?”太子道:“谁饿谁自己去炒,左右本宫是不饿……”
咕噜——!!
太子的话儿刚说到这里,现世打脸,啪啪有声。
众人的目光“唰——”全都盯在太子身上,太子的话被打断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恶人先告状的呵斥道:“谁啊!谁肚子叫唤呢?”
云禩道:“太子也还未歇息,那就一起罢,我看那面儿空场光景不错,各位稍待一会子,我借了膳房就来。”
太子虽心疼弟弟,但是也拒绝不了口舌之欲,当即含糊的应声,第一个率先往空场而去。
云禩一个人去了膳房,宴席已经闭了,膳房里没甚么厨子膳夫,倒是有一堆的剩菜剩饭,云禩打眼一看,真是作孽,这么多新鲜的菜肉全都剩下来了,明日必然不会再用,岂不是要丢掉了?
云禩眼看着大家伙儿都挺喜欢吃麻辣小龙虾的,之前做任务给了麻辣小龙虾,而且还是不限量的,这对于吃货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
左右无人,云禩便把麻辣小龙虾从背包里拿出来,清洗干净,上锅蒸熟,这个空当炒了酱料,又从背包里拿出来土豆、莲藕、豆皮等等食材,将这些食材处理煮熟,等一会子用爆炒小龙虾的汤汁一浇,别看是是素菜,但是沾满了小龙虾的虾油,混合着爆炒的辛辣香气,吃起来别提多过瘾了,虽不是肉,但这些可都是喝小酒必备的零嘴儿。
云禩炒了小龙虾,果然把汤汁倒出来一些,淋在煮好的素菜上,这样一来,有荤有素,一个滋味儿两个吃法。
现在有了肉,也有了菜,但唯独小龙虾吃不饱,云禩一眼就看到剩在木俎之上,堆放的乱七八糟的面条。
面条还没煮过,怕是刚才做羊肠子面用的面条,因为放了一些时候,有些风干了,也没用东西罩起来,这若是放下去,必定一碰就碎成渣渣。
云禩来了想法,当即把这些面条下水煮熟,找了一只空承槃,将白生生的面条摆起来,等吃了小龙虾之后,把面条往辣汤里一下,小龙虾蘸面!那滋味儿别提了,十足下饭,光是吃面都能吃两大碗。
云禩准备好这些,又打开空间里的酱菜坛子,他日前种植了小米辣,腌制了一些泡椒凤爪,一直放在坛子里,这会子便拿出来一些,麻辣小龙虾和泡椒凤爪,绝对都是夜宵良品。
云禩将小龙虾、素菜,还有蘸面和泡椒凤爪全都放在一个大木承槃中,托着就离开了膳房,去和大家汇合。
咕噜——
太子的肚子还在打雷,突然使劲嗅了嗅鼻子,道:“甚么味儿?这么香!”
“小龙虾?”鄂伦岱一闻便知道,他虽只吃过一次,但是这个香味儿已然印在骨子里了,叫人欲罢不能的。
云禩走过来,将吃食放下,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边,这里与京城不一样,风土人情不一样,地理环境不一样,自然有一股粗犷的感觉,好像到了这里,便要大口吃小龙虾才好。
太子没见过小龙虾,道:“这是何物?太香了!”
众人坐下来,便把昨日里教训亲王世子的事情说了一遍,鄂伦岱手中捏着一只小龙虾,啜着手指上的辣汤,哈哈大笑道:“太子你可不知,当时那个狗屁世子,砰砰砰的磕响头啊,祭拜甚么小龙虾神!”
太子听得都懵了,原来还有这节?怪不得刚才在宴席上,罗卜藏丹津的脸色相当难看,好像吃了死苍蝇一样。
大家伙儿说说笑笑,四爷胤禛则不一样了,小龙虾他吃过了,所以第一个看上了泡椒凤爪,鸡爪子这东西,四爷不是很喜欢,觉得鸡爪子没肉,也不好食,上不了大雅之堂,所以就没有食鸡爪子,反而看上了泡椒凤爪里,亮晶晶的小辣椒。
在四爷的印象里,辣椒都是红色的,红色的菜才辣,毕竟云禩做的很多辣菜都是红色的,就比如这个麻辣小龙虾,一看起来就火拢!
而这个绿色的,看起来很亲和,又十足的清新,应是那种口味很清淡的吃食。
四爷盯着泡椒凤爪,伸出筷箸,郑重的夹了一块泡椒。
云禩看到便宜四哥去夹泡椒,挑了挑眉,故意犯坏没有吱声,眼看着胤禛把泡椒一整颗放进口中嚼了嚼。
“咳……”下一刻,胤禛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副要吐不吐的纠结模样,他那个样子,完全不是平日里的面瘫脸,表情可谓是相当丰富了。
“嗤……”云禩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声来。
胤禛这才知道,自己是着了老八的道。
鄂伦岱奇怪的道:“四爷,您这是怎么的,出汗了?这么热吗?”
可不是出汗了?但不是热的,是辣的。
云禩端起旁边的酒坛递给胤禛,马后炮一般的缓缓道:“四哥,这绿莹莹的是辣椒,很是辣口,若是不能食辣的人,还是食这鸡爪为好。”
胤禛:“……”八弟一定是故意的。
胤禛辣的不行,给自己倒了一盏酒,轻轻的呷了一口缓解辣味儿。
太子起初还“矜持”,觉得麻辣小龙虾太油了,弄得满手油花花,实在不成体统,但是食了一口之后,再也顾不得甚么矜持,吃才是最重要的。
立刻卷起袖袍来,风风火火的开始剥小龙虾。
不过太子比较笨,他第一次食小龙虾,四爷和鄂伦岱是第二次,好歹有些经验,这第二次上手儿感觉就是不一样的,立刻远远的把太子甩了下去,太子剥一只,鄂伦岱能剥两只,四爷的手更是巧,能剥三只。
这可急坏了太子,但是吃小龙虾是能急么?一旦急起来便扎手。
“啊!嘶——”
太子痛呼一声,使劲甩了甩手,因为着急,被扎的还不轻,都出血了。
云禩一看,太子的同盟卡只有两天的时效了,也就是说再过两天,天子对云禩的好感度就会降回之前那样,针锋相对,漫天找茬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