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早就死了,”孙礼义想了想,恍然大悟,“也是你怎么会知道呢?毕竟你的孩子自出生起就被养在了前院。”
他还尤嫌不够,撇撇嘴问:“你当真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孩子变了模样的吗?爹说我一岁就回来了。”
余岚抖着唇,已经无法组织语言了。
“爹和我娘本是真心相爱,但是碍于我娘的身份才将她养在外面,如今我承爹的遗愿将娘带回来,才算是给二老尽孝。这些年孙家待你不薄,余氏你该知足了,此后好自为之。”
这一切不说天崩地裂,也差不多给了余岚心里重重一击。
后来在她百般不信,千般求知的样子下,孙礼义才勉为其难地将多年前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孙大明和范琴琴是青梅竹马,年少时互生喜欢,互许终身,但是天不遂人愿,范家一夕破产,还欠下巨债,为了还上余债一家子男丁将范家所有女流都发卖了出去,就连范琴琴这个大小姐也被卖去了青楼。
树倒猢狲散不是随便说说的,而且商人重利,孙家当时的老爷子就让孙大明和范琴琴划清界限,避免被波及。
此后范琴琴就成了孙大明的心结,即使娶妻了也没有忘记过,还暗戳戳地花钱让鸨母保住范琴琴的清白。等到老爷子走了,他才有胆子把人接回来。就在要摊牌的时候,他又听说余家旁支有个人金榜题名了,他又踌躇了。
商人不得科举这是规矩,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少人将商贾的身份弃了过户给普通人家也是可以科举的,这旁支便是借了一农户儿子的名头参加的科考,但他仍是余家一脉,身份今非昔比后,少不得要庇护余家,所以孙大明犹豫了。
商贾之子读书的,十个里面不一定有一个能高中,可见珍贵,那必然是倾尽家族心血才培养出来的,光是珍贵的书籍、难得一进的书院、还有举荐等都是耗费财力的。那旁支子一定对余家感恩戴德,若他现在敢苛待他们正经嫡支小姐,不光光是打人家脸还是让他难做人,他少不得要出头为嫡小姐出气,说不定能让孙家倒大霉。
因此,接回范琴琴的事情被搁置了下来。
但是在孙礼义的话里却是说:“爹要不是被你们余家拿权势胁迫说不定我娘早就回来了。”
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如今爹去了,我可不是遭人胁迫的主儿,我要为我娘讨回公道,余氏你赶紧让位吧。”
事实上却是那旁支得罪人了,被朝廷发落到偏苦寒的地方做了个小小的县令,山高路远的,恐怕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就更没有办法将手伸到江都,反哺余氏。更因为他身份一落千丈,在江都作威作福好些年的余氏已经被许多商贾联合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