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白衣不离身,银丝不刺目。
可是先生好像天真了些,不是一件衣服便能掩盖他衰老的模样,她的情绪只不过是学着藏起来,不叫人知道罢了。
如同现在,她见到这人的白发,依旧难过得想哭,可其实她面上是带着微微笑意的。
这微微暖融的笑意也是从先生身上学的。
崔幼怡调整呼吸频率,走到亭子外,扬声道:“先生,阿稚有事请教。”
不一会传来他的声音:“过来。”
鱼儿咬钩,将鱼线一扯一扯的,文修一边收线一边听她说这次来的原因。
崔幼怡苦恼地说完后,文修却是沉默了许久。
良久,他问:“为何?”
林雁西的家世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前途无量,这样的夫婿应该是所有女子都希望拥有的。虽然他私心不喜欢这人,但是林雁西确实是良配。
她理所当然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没有缘由。”
她只是希望找到两全的法子,既不让林家崔家生嫌隙,又能让林雁西这小子知难而退。爹娘和林家都有意撮合她和林雁西的婚事,到时候被强迫着嫁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父母之命不是说说而已的,更何况于亲事而言爹娘只会选择最正确的却不是选择女儿最喜欢的。
到时候要是真的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交换了庚帖,她真的哭都没地方哭,所以只能来找先生,让他替自己出出主意。
文修说:“与林家小子好好谈谈吧,将话说开,也让他不再向家里传递娶你的念头,如此可破。”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知道,上辈子就对崔幼怡情根深种的人,在没有任何阻碍下不见得会轻易收回感情。
崔幼怡一想到林雁西那股执着劲儿,就觉得先生说的应该不管用,她说:“若我向他实话实说后,他还非要娶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