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有带着白色孝帽腰间缠着白布的手里拿着哭丧棒的,那应当是儿子,而后面紧跟着的是几个人抬着的薄皮棺材,再往后则是两个正在吹唢呐的喇叭匠和出丧的队伍。
由于走了个对头碰,商震和钱串儿便闪到一边,可这时出丧的队伍便看到了向村子里来的商震的队伍。
“甭吹了,甭吹了。”有人扯脖子喊了起来,那个人穿了个长衫,很显然是有点身份的。
商震和钱串知道,在山东主持白事儿的人和东北是一样的叫“大支宾”,就是负责主持葬礼流程安排宾客的。
出丧的人们看着远处正往这里行来的东北军,自然也看到了那杆子上挑着的黄色的旗子。
今天也是风向正好,那旗子被风吹展开,出丧的人们正好可以看到旗子上面的字。
“写的啥?”不识字的人纷纷就问。
“583团三营。”那个大支宾眯着眼睛用手挡着阳光看到了。
“是三营的,没事儿,咱们接着走吧!不过喇叭先别吹了。”那个大支宾便说。
大支宾在地方上都是善交往有一定威望与地位的人,显然这个大支宾是知道商震三营的。
到了这时,商震和钱串儿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多少才有些安稳。
人的名树的影,看来至少在游击区内他们营的口碑还是不错的,至少老百姓知道他们并且不担心他们营祸害地方。
那让人撕心裂肺的唢呐声没有再次响起,天地之间便安静了许多,也唯有几个女眷在低声的哭泣。
因为口音的问题,商震和钱串儿也不能说话,便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由于唢呐没有响起出丧队伍中老百姓说话的声音便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这个三营不错,有一回他们有一个小鼻子小眼的兵还冲俺笑呢,看俺担水担不动,还问俺用不用帮忙。”人群中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说道。
这个人一这么说,商震不由得瞟了钱串儿一眼。
罕见的钱串儿的脸竟然红了,小鼻子小眼儿的士兵,除了钱串儿还能有谁?
紧接着钱串儿就把自己的眼睛瞪大了,现在他可不能让老百姓把自己认出来。
饶是商震很少喜形于色,这回脸上都有了笑意,于是钱串儿脸愈发的红了。
可是那出丧队伍中的对话依旧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