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

宁小北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

“那个人家里可是一点都不困难的。吴家妹妹说,他从皮夹里那钞票出来的时候,那一打用橡皮筋绑起来的‘青皮’(旧版百元大钞)少说也有几千块呢。”

宁建国笑着勾起手指,刮了一下宁小北的鼻子。

“他老婆还跟我们吴家妹妹说,自己男人是在铜川路市场倒卖海鲜的,每天的流水账多得吓死人。说她家去年就买了商品房,两室一厅,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黄浦江。哦呦,如果这种人也算‘困难户’,那我家里真的不知道要困难到什么地方去了。一家三口,只有我一个劳动力,老娘太老,小鬼太小。小北说,爸爸说的有道理伐?”

“老爸,牛!一百分1”

宁小北伸出双手,对着宁建国比出两个大拇指。

“那主任怎么说?”

“他说‘我晓得了。’”

宁建国学着主任的样子,打起官腔来,“不过小宁同志,这件事情,希望你也不要到处宣扬……老马的事情,还有房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安心回去工作吧。”

真是官腔十足。

宁小北撇了撇嘴,不予置评。

“小北就等着吧,最快到明年,我们就可以搬新家了。到时候,你就不用每天早上刷马桶了。”

他说着,捏了捏鼻子。

宁小北也跟着不住点头。

如果没有这套福利房的话,他们家一直要等到2000年底才能住进拆迁后分到的公房里去。

而且那一次,自己的老爸又再一次发扬了风格,把底层的房子让给了家里有老人的邻居,选择了住在六楼——那可是没有电梯的六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