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诗吟陷入回忆,回忆和父母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唇边露出一圈暖洋洋的笑涡,却被飞来的车祸生生地剥离。
玻璃碎片飞溅,刺痛了双目,她闭上眼,仰头喝完剩下的酒,脖颈线条拉出凹凸不平的横截面。缓缓张开的时候,眼底浮动着淡淡的怀念和哀伤。
“你……”斟酌犹豫了几下,童年到底是轻柔地问了出来,“还好吗?”
千诗吟沉默不言,放下酒碗走到门边。
雪依然在下,纷纷扬扬的,像极了那些破裂的玻璃碎片,堆叠在厚厚的积雪上,埋葬了漫漫前路,将酒吧和世界隔开。
千诗吟失神,缓缓伸出手贴到门上。冰凉的温度渗透掌心,蔓延到脑中,刺激了神经。
她收拢五指,低低地笑了一声。红唇扯开一片淡漠的荒凉,她呵声呢喃,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童年。
“有钱难道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话指的是什么,童年已经知道了。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她说出来,那滋味,不只是心疼,更是——
他伸出手臂,想把那单薄脆弱的身躯抱进怀里,但是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只能拼命捏紧五指,走过去安慰她。
并肩的双影温柔了整个冬夜。
他说:“瑞雪兆丰年,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30章 盛!世!白!莲!花!……
元旦过后, 云桑大学迎来期末月。借此机会,童年主动暂停酒吧的兼职搬回宿舍, 全身心投入到期末复习中,留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千诗吟好好休整心态。
金融系大一的课程大都是基础课程,总数不多,对童年来说很简单。
唯一需要花点心思的是经济学。
经济学的卷子是岑寂北亲自出的,偶像面前,童年自然是想表现到最好。
但偶像也敌不过心上人。
童年无法抑制地想千诗吟,手摸到手机又强行缩了回去。
不行。
要克制。
要忍耐。
再忍几天就好了。
对面的刘琅则是另一番景况。
上课不努力, 期末徒伤悲,刘琅被经济学搞得疯魔,狂嚎几声,一额头捶倒在厚厚的课本上。
“为什么会有经济学这种变态的课?为什么会有期末考试这么恐怖的灾难?”
越想越生无可恋, 刘琅悲壮地站起来, 走向阳台:“明年的今天, 记得给我烧纸钱。”
童年头都没抬半分:“楼下有草坪, 跳下去顶多摔断一条腿,然后再被你爸妈打断另一条腿。”
“……”这简直比经济学和期末考试加起来都要恐怖多了。
刘琅毫不犹豫折回来:“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随即顶着乱糟糟的泡面头和憔悴的脸苦哈哈求助, “童哥哥,透个题呗。”
童哥哥说:“没有。”
刘琅不信:“你是岑老师的小舅子,怎么可能没特权?”
童年斜眼:“你以为我是你?”
刘琅汪的一声控诉出来:“你无情,你见死不救,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最后一句感叹号, 嗓音掐得尖细, 配上翘起来的兰花指,让童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抄起单肩包打开宿舍门。
刘琅挥出尔康手:“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