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荆通面色有些难看,目光死死盯住那三人脚下的小剑。
“御剑之术至少是中阶的术法,一个黄毛丫头仅仅看过一次就能施展出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闻人歌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别说得那么肯定,荆师兄。”他冷淡道,“至少,空桑的那位不足十岁时便已做得到。”
荆通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嗤笑一声,道:“难道你是想说,区区一个凡人童女,也能与空桑陆家的少主——三千年一出的天生剑骨——相提并论?”
“我只是想说,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闻人歌冷冷道,“倒是荆师兄你如此坚定的认为不会发生,又有什么证据?”
“你——”
荆通几乎拍桌而起,却被苏有涯拉住了,崇吾峰的峰主一叠声地劝着“算了算了”,才算勉强将这位暴脾气的瑶崖峰主给拉了下去。
“闻人师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温声劝道,“若又是一名天才,于我昆仑墟而言也是好事……荆师兄,你着相了。”
荆通面色一暗,他自身也是剑修,自然比旁人更深切的知道“只看一眼就学会了御剑之术”是何等荒谬而不合常理之事,便是他自己,当年也足足学了一个月,才能够自如地操纵佩剑。
但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能让所有的“常理”都失去意义。
……
……
……
白飞鸿自然不是那种“只看一眼就能学会御剑之术”的绝世天才。
她能够使出御剑之术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她前世曾经学过。
不止花了一个月,而是一年。当她终于艰难地掌握住了御剑之术的法门之时,却绝望的发现,想要长期维持这个法术所需的灵力,她一个根骨有损的废物绝对使不出来。
许多事情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无论她对法诀掌握得有多么纯熟,对这个术法的研究有多么深刻,用不了就是用不了。就像曾经无数次挫败过她的其他术法一样,能用和不能用的界限,在一开始就很明确了。
但是,这一刻,感受着御剑飞行之时的来风,注视着脚下渺小而又飞速倒退的风景,白飞鸿忽然有了全然不同的感悟。
原来御风而行,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她想。
白飞鸿从未像这一刻一样,如此真切而直观地感受到,一个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全新世界,已经向她打开。
她曾经向往过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的……此时此刻都已在她手中。
“阿、阿白——”
“飞鸿姐姐!前面!”
白飞鸿操纵着飞剑,险险躲过差点撞上他们的山峰,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的毕方鸟又一次发出了恼怒的长鸣。
青色的火焰直扑他们后心而来,滚滚热浪冲得这柄小剑如同风中的芦苇叶一样左右飘摇起来,直晃得花非花和常晏晏都脸色惨青。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呜!”
剧烈晃动的剑身,把花非花余下的那句“我一定不骗你说我不会御剑术”给撞回了肚子里。
开玩笑也要看场合。
花非花如此深切地领悟了这个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