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喝几口水,味道苦的要命,还不忘记怀疑:“你真的没骗我?”
魔王长长叹气,苦笑着:“我和你,好像是你骗我比较多吧。”
艾比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有笑,目光转向窗外,白色亚麻纱布飘动浪漫妩媚,她的心思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怎么了?哪里痛了?”他紧张的查看她的伤处。
“没什么,我不痛,只是……”
艾比怅然的看着窗外透进来的一抹青葱翠绿,又是夏天了。
“太累了,太累了,有时想想,要是死了也不错……”
‘砰!’
水杯重重的放到桌上。
魔王定定的看着艾比,眼神变幻莫测,深沉的宛如一潭古井,直看的艾比头皮发麻,他才慢慢的说:“宝贝儿,你非得活着不可。”
艾比没想到他会突然翻脸,有些呆。
男人舒缓的抬起手,冰凉的手指握住艾比娇嫩的脖子,轻轻的,温柔的,但却隐含着无尽的危险:“宝贝儿,你非得爱我不可。”
他重复了一边,然后放开女孩的脖子,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俯身去亲亲她的小脸。
艾比微微颤抖,低头看着他的手正抓着她的胳膊,修长白净的手指强劲有力,每一个指甲都修剪的很整洁——那个凉爽的夏天,这双手曾握着一对小胖手,一个一个的帮她剪指甲,耳鬓厮磨时,温柔的捋着她的卷发。
他的温柔和暴戾对比迥异,鲜明的好像白昼与黑夜,那么让人卒不及防;他身上有一块逆鳞,只要她不去触及,那他就永远是天使,那恶魔般的狂风暴雨就不会到来。
艾比鼻子酸涩的要命,一动,眼泪就出来了,她低低的瓮声说:“我不想死,我想活……我舍不得你。”
丝绸铺贴的华丽墙壁上嵌着一只黄金珐琅坠饰的古董大钟,发出轻轻的滴答声,衬的房内愈发静谧,窗外晨光初射,映的男人的眼睛深不可测,暗色的眸子原本如夜色般浓丽,待艾比说完话,却忽如骤雨过后的晴空般,彩虹隐现,乍然清朗。
他倏然绽开了朗然的笑容,嘴唇轻轻厮磨女孩的脸颊,低声道:“…我也舍不得你。”
艾比倦极,牢牢的握住另一只大手,再度昏睡过去,voldeort失神的望着她。
病弱的女孩静静躺在雕花黄铜大床上,小小的身体宛若婴儿一样,淹没在繁华富丽的锦缎堆里,小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微弱的呼吸在一起一伏。
他记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那么鲜妍明媚,快乐的无忧无虑,突然心下一阵大恸。
她总是对他说:只有真正无牵无挂的人,才能真正的肆无忌惮,亡命之徒不是有牵挂的人可以当的。
……
日已黄昏,窗外的光线渐渐转为橙红色,邓布利多交叉的十指,悠闲的坐在病床边的一把摇椅中,半月形的眼镜擦的闪闪亮,看见艾比扑闪扑闪着眼睛,慢慢醒过来,他乐悠悠的说:“艾比,感觉好些了吗?可以吃晚饭了哦。”
艾比眨巴眨巴,看着老邓一会儿,然后缓缓的说:“谢谢你,救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