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的,你自己不愿去寿安堂,怪的了谁?”
如兰恨恨道:“我是嫡出的,不论我去不去讨好祖母,她都当最重我才是,如今不过教明兰哄了几天,竟然嫡庶都不分了,还整日说什么规矩礼数,别笑死人了!一个庶出的小丫头,给口吃的就是了,还当千金大小姐了!我听人说,外头人家里的庶出女儿都是当丫头使唤的,随卖随打,哪有这般供着!”
王氏气极了,旁边刘昆家的笑着递上来一杯茶,一边打发走一干小丫头,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道:“姑娘年纪小,不知道,只有那不识礼数的商贾和庄户人家才不把庶出女儿当人看,越是显贵的人家,越是把姑娘家一般对待的!要知道姑娘是娇客,将来嫁人总有个说不准的。当初太太在娘家时,有两个远房表姐,一个嫡,一个庶,那家也是一般当小姐供着;论亲时,嫡的嫁了高门大户,庶的嫁了个穷书生,可也是天有个不测的,谁知那高门大户竟后来没落了,反是那穷书生一路官运亨通,家业兴旺。那庶的也是个厚道的,念着当初的情意,便时时帮衬娘家和嫡姐家,后来,连那嫡姐的几个儿女都是她照应着成家嫁人的呢。”
如兰气鼓鼓的听着,冷笑道:“刘妈妈这是在咒我也如那嫡姐一般了?”
王氏一巴掌拍在如兰背上,骂道:“你个没心眼的东西,刘妈妈是咱么自己人,说的都是贴心话。刘妈妈是说,越是大户人家,越不能让人家说闲话,女孩子没嫁时都是一般的对待;倒是你,成日头争风要强,自己却又没本事,讨不得老爷老太太的欢心,你学不得你大姐姐也就罢了,也学学明兰呀!”
如兰闷着不说话,想起一事,道:“母亲当初不是说老太太没什么可巴结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是金又是玉的?出手这般大方。”
王氏也郁闷了:“烂船也有三斤钉,是我糊涂了,想她还有些棺材本罢。”
想了想,又苦口婆心的劝女儿,道:“你这孩子也太不容人了,你六妹妹这般从不与你争闹的,你竟也容不下,偏又没什么手腕,将来怕是要吃大苦头。不过说到底,你又何必与她们争,如你大姐姐一般,你的身份在那儿,将来必然嫁的比她们好,过的比她们舒服,眼前闹什么?没的惹你父亲不喜欢,就算装,你也给我装出一副姊妹和睦的样子来!”
如兰似有些被说服,艰难的点点头。
第21回
第一天上课,三个兰都做一般打扮,一色的果绿色圆领薄锻直身长袄,胸前绣着杏黄折枝花卉,下着素白云绫长裙,胸前都缀一枚玉锁,脖子上戴着个光耀灿烂的金项圈,上头的璎珞纹和细金丝坠饰极是精细漂亮。
“这金项圈怪好看的,让老祖母破费了,回头我得去好好谢谢她老人家。” 墨兰笑着对明兰说道;因为头天上课,盛老太太让大家早些去家塾堂,是以免了请安。
“是好看,不过分量尔尔,我原有一个金项圈,足有十几两呢。”如兰不在乎的说,一边翻书的长柏不悦的瞄了她一眼。
“十几两?那岂不是把脖子都坠下去了,怪道从不见你戴呢,我觉着这个项圈就很重了。”明兰揉着脖子,嘟哝道。
“六妹妹这枚玉锁很是上乘,瞧着倒像是西域昆仑山那边的籽玉。”长枫细细打量明兰的玉锁。
墨兰其实早就注意这玉锁了,见哥哥提了话头,便过去拿住了明兰的缡头细看,只见那锁片玉色润白,隐隐透着一抹翠色,但光泽一转,水头流转间又似黄翡,整块玉质地细润,淡雅清爽,晶莹圆润,纯美无暇,便赞道:“真是好玉,这般好玉色,我从未见过呢。”
心中暗嫉,思忖道,这玉质犹在自己的玉之上,若自己进了寿安堂,这玉岂非是自己的,想起被盛老太太拒绝,不由得暗自恼恨着。
那边的如兰并不很懂玉,自打进学堂,她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墨兰胸前那块玉,只是想着王氏的叮嘱,一直忍耐,如今见大家都在谈玉,便忍不住道:“六妹妹你可要当心了,四姐姐瞧上了你的玉,回头找父亲撒个娇抹个泪,没准你这玉就进了四姐姐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