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不依不饶,借着白虎之名含沙射影,那自鸣得意的小样,简直欠揍到极点。
朙皇的修养够好,丝毫没有动怒,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对这种只会在嘴巴上占便宜的小角色,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哪天如厕不爽利了就派兵灭了丫的,看他们能不能凑出一只白虎军团来保家卫国?
见自家主子那么淡定,大臣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激动,但是他们这种温文反而让使者的虚荣心大大膨胀,愈加无所顾忌,夹枪带棒地嘲笑朙国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听得人火冒三丈。
就在大臣们快忍不住狂化,朙皇也准备扔杯子砍人时,聂不凡突然轻咳一声,对那位还在口沫横飞的使者说道:“使者大人,缓口气吧。唾沫星子都喷到糕点上了,让你同伴怎么好吃呢?”
此时,使者二号正捻着一块糕点准备往嘴里送,听聂不凡这么一说,动作顿时僵在半空。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等着看他怎么下嘴。
使者僵了片刻,终于还是没能战胜恶心的口水和众人热切的目光,重新将糕点放回远处。
聂不凡又看向为首的那名使者,用理解的口吻道:“你看,你同伴果然吃不下被你喷了口水的糕点了。待会说话尽量温柔点,别这么激动。若是实在无法控制情绪,那就用手绢或袖子遮遮,保证说起话来既干净又优雅。”
朙皇闻言,差点笑场,连忙端起杯子装作饮酒。其他大臣也是嘴角抽搐,努力保持严肃。
使者双眼喷火,指着聂不凡怒问:“你是何人?”
“在下不才,乃朙皇陛下的侍书。”聂不凡有模有样地行礼回道。
“小小侍书也敢胡乱插嘴?”使者冷笑,“这便是你们朙国的礼仪吗?”
“哎,使者大人,别动怒。”聂不凡友好道,“并非在下想插嘴,实在是不忍心见你继续在这种场合丢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使者刚才对白虎大加夸耀,嘲笑我国无兽可敌,陛下和诸位大臣不好驳了你的颜面,谦和以待,给了你无数台阶你都没下,所以在下才不得不出声提醒。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为蒙昧之人开智,亦是功德一件,不妨就让在下占了这个便宜,为使者解惑。”
朙皇诡异地看了聂不凡一眼,像是才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这挤兑人的功力,实在是太高了!其语气不可谓不谦虚,其表情不可谓不友善,其礼仪不可谓不周全,但其语义却损到家了!
使者手指颤抖,极力压制怒火,咬牙切齿道:“那鄙人倒要洗耳恭听了,刚才鄙人所言到底有何谬误?竟然达到需要‘开智’的地步?”
“事实胜于雄辩。”聂不凡一指前方,肃容道,“白虎固然威猛,却不如我国一只鸡。”
“什么?你竟然说白虎不如鸡?”使者噌地站起来,脸色怒变。
顺着聂不凡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开阔的草地上,出现了一只雄鸡,它黄底黑纹,鸡冠如火,黑色鸡尾随风摆动,步履稳健,如一名应邀来战的侠客,孑然孤傲,气度凛然。
如果它不是一只鸡,而是任何一种形象比较英伟的野兽,众人都会为它的出场而喝彩。偏偏它是一只鸡,所以它的出场再风sao,都无法让人将溢美之词违心地强加在它身上。
但令人惊异的是,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白虎,在见到这只鸡后,竟然离开自己的猎物,退后几步,如临大敌一般肌肉紧绷。
一虎一鸡以猎物为圆心,缓缓移动,目光在空中交汇对峙。
体型的对比实在太具冲击力,众人全都进入无思维的发呆状态。
“打呀,打呀!”天空一声尖叫,几只飞鸡越过众人头顶,扑腾着落在树梢上,排成整整齐齐的几排,大概有数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