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尔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句话时，嗓音是多么嘶哑与可怖。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夜梦中的那顶剧院，和胡桃木舞台上精彩绝伦的演出。

他甚至可以发誓，那场演出远比他在洛斯大剧院守卫时偷听到的，要更加窒息与神秘！

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如此念念不忘这场梦境……

所以，那架犹如贵族老爷们专属的豪华马车，会不会就像梦中那样，亲自降临在他面前，就像是剧院中戏剧里那般神奇……

空旷而又布满垃圾与污水的街道上，从北方吹来泛有些许甜味的微风吹响高大的橡树枝叶。

整个科仪特像是陷入死寂一般，唯有夜幕上的群星和绯红月轮在散发着些许光芒。

平日里酒馆中妓女的嬉笑与粗俗酒客的吵嚷，街道上卖艺的马戏团演出大笑，吟游诗人悠扬的琴声，马车过道车夫们之间的招呼……全都消失不见。

只有艾瑟尔一人，穿着刚在巡卫室换下的棉布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又在脑海中勾勒空气中香甜的味道到底会是什么。

口感馥郁的蜜酒？

裹满珍贵枫糖浆的苹果？

还是说从采蜜人手中刚购买的新鲜蜂蜜？

“嘶……”

他一边吞咽口水，然后还用出现皲裂泛紫的手指紧了紧大衣。

已经十几分钟……

那双眼中，也已经完全失去平日中的光辉，所以昨夜的梦……

想明白后的艾瑟尔，终于还是迈出已经凝固的右腿，一下一下地，朝着散发着恶臭味的小巷中走去。

长筒靴被重重踏在地面上，激起污水中的扭动的蠕虫与各种碎渣粘液。

他只能安慰自己，思索该用壁橱中存放到快要发霉的食物果腹。

“今晚的晚餐……黑面包和……”

突然——“哒哒哒~”

一阵马车声瞬间出现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