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种亲昵的仿佛他们是一家人的语气。

江蕴丝毫没有与他同案而食的兴趣,但想到山洞里,此人为了逼他吃饭使下的手段,还是走了过来,在案后坐下。

这段时日,陈国国主为了讨好隋衡,可谓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准备的夜宵自然也十分丰盛。有热汤,有糕点,荤素俱全,兼顾各种口味。

江蕴挑了几样清淡的,简单吃了几口,便放下了银箸。

隋衡皱眉:“就吃这点?”

他们自从崖底上来,几乎整整一日没吃东西了。

他身强体壮,饿两顿自然没事,可小情人这娇弱的身子骨,哪能撑得住。

故而刚才他临时叫住陈国国主,要了一份夜宵过来。

江蕴道:“我吃饱了,剩下的你都吃了便是。”

“又想挨罚是不是?”

隋衡不容分说将粥分出半碗,推过去:“把这个吃了,孤替你尝过了,味道还不错。”

江蕴不是不吃,是真的吃不下。

又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再与他纠缠,便握起银勺,敷衍的喝了两口。

“浪费。”

隋衡干脆把他剩下的也一道喝了。

江蕴正用软帕擦嘴角,见状,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一眼。

隋衡觉得有趣,笑道:“看什么,你是没挨过饿,不知道粮食的可贵,想当年孤在北境打仗,挨饿受冻是常有的事,时间久了,饿怕了,见着干粮就想囤起来,哪像你这般娇贵挑剔。”

江蕴了然,他口中的北境,应是这几年被青狼营打得哭爹喊娘、早已纳入隋国版图的北方小国们。隋国能迅速崛起强大,除了先辈打下的良好基础,的确和此人卓越的军事才能分不开。

此人,既有超乎常人的卓越天赋,又有足够的耐心与韧力,的确堪称劲敌。

吃完饭,隋衡自收拾好碗箸,交给守卫。

等回来,江蕴已坐在窗边看书。

朦胧一片烛火,将一道纤瘦青影印在窗上,端雅清绝。

那握着手册的手指,更是修长莹白若美玉,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隋衡走过去,将矫健身影揉进那团光影里,俯身问:“看什么呢?大半夜的,也不怕伤眼。”

江蕴抬头,恰对上他张扬含笑的眉眼。

两人对视片刻,江蕴低头,重新将视线定格在书册上,淡淡道:“你先休息,不必等我。”

“那怎么成。”

隋衡直接就势在一旁的圈椅里坐下,撑着下巴道:“你们读书人不都有什么秉烛夜游的雅兴么,你既要秉烛夜读,孤怎能不舍命陪君子。”

“再说,没你给孤暖床,孤怎么睡得着呢。”

江蕴:“……”

江蕴道:“读书于你应是枯燥无聊的事,你不必如此折磨自己。”

隋衡笑吟吟:“谁说的,孤幼时也是很喜爱读的,只是后来忙着习武落下了而已,不如你给孤读一段。”

“……你我兴趣未必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