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小炉温度正好,范周一袭素色宽袍,坐在小小一方酒案后,给自己倒了一盏热酒,细细品着。馋酒是其次,主要是醒神。
隋国这个太子武力值太高,他担心他打个盹儿的功夫,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殿下脾气温和,又缺少疼爱,太容易被对方花言巧语蛊惑,上回齐都街头,竟不顾礼仪,当街去亲吻那隋国太子,至今想起那一幕,他仍觉心惊。不消说,肯定是那隋国太子故意引诱在先。万一殿下这回再答应对方更过分要求,就麻烦了。
刚喝了一口酒,范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水声。
范周算了算时辰,以为自己听错了。
守卫们自然也听到了,守卫同样觉得很诡异,过来低声禀:“范先生,那隋国太子,似乎又在沐浴。”
由于隋衡之前的种种“不轨之举”,守卫十分担心隋衡是在耍新的花招。
范周想了想,道:“让他浴去吧,不必理会。”
范周不紧不慢饮了第二口酒。
只要人老实待在里面,跑不到殿下屋里,就是洗一晚上,洗掉一层皮,他也懒得管,暮云关条件虽然艰苦了些,热水还是能管够的。
一直到接近天亮,房间内水声方停止。
蜡烛已经燃尽,屏风后一片昏暗,江蕴伏在隋衡肩上,玉带早不知散落到何处,乌发湿淋淋贴在颈窝间和光洁如玉削的后背上,几乎已经失去意识,但齿仍咬着隋衡肩头肌肉。
浴桶里的水,被折腾的只剩了半桶。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水泽和散落的里衣,屏风上的墨梅画都被打湿一大片。
为了不惊动外面,江蕴整个过程都咬在隋衡身上,隋衡两侧肩都各多了一排整齐牙印,不少地方都破皮见了血。
当然,身上其他地方也没少被咬。
不过和这一夜得到的飨足和快感相比,这点小伤,实在算不得什么,甚至还刺激了他偾张的血脉。
隋衡精神前所未有的抖擞,自己先出去,拢上衣袍,换了灯芯,点亮灯,才取了浴巾过来,将江蕴轻抱出来,放到床帐内。
江蕴睡得很安稳,即使躺到了枕间,手臂仍环着隋衡的腰不放。
一年多不见,小情人肌肤还是这般娇弱敏感,只不过与他的身体更合拍了,也不知是不是孕育子嗣的缘故。
思及此,隋衡心尖再度忍不住一阵痒,跟被猫爪子挠过一般。
“孤真是快等不到明年三月了。”
“不过,三月是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是我们相识的时节,你应当会喜欢的。”
隋衡美滋滋自言自语了两句,便起身去办正事,马上就要天亮了,他得设法把人送回去,不能露馅了。
范周喝了一夜小酒,眼见着黎明将至,这夜总算安稳度过,没出什么差池,心情也放松许多。
就是隋衡当真洗了一夜澡的事,让范周觉得有些古怪,甚至有些怀疑,这隋国太子,怕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或隐疾。
所以当隋衡意气风发从房内出来的时候,范周看向隋衡的眼神很是诡异。
好在隋衡说出来的话很中听。“大婚还有许多事要忙,孤不便久留,待取了庚帖,孤就立刻返回隋都了,容与那边,就劳烦先生代孤说一声吧。孤想,礼仪为大,在成婚前,我们还是不见面为好。”
这于范周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
“殿下能以大局为重,实在太好不过。”
庚帖不是寻常物,不能随便假手外人,范周便亲自去准备。
没了范周这尊门神,隋衡要离开房间就容易多了,用了个障眼法引开门口护卫,就带着江蕴离开房间,往江蕴居住的宫室而去。
江蕴显然早做了布置,宫室外撤了一半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