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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聆听者头也不抬。

皈依者凑过来,惯拿刀的细手轻轻搭着他的肩膀:“像佃农似地翻这点破土。”

聆听者没回答,但停下来,盯着他的手,眼神不像着迷,倒像是介意。

皈依者讪讪的,挪开了:“你和别人不太一样,”他随手一翻,掌心上那道伤露出来,聆听者看见,盯了一眼,皈依者发现了,立刻热络地说,“头一次玩‘皈依者’,试了试刀,不小心伤了。”

明明是告解者弄伤的。聆听者点点头,没戳穿。

皈依者看他不冷不热的,哼一声走开了,可眼睛往这边瞄着,半天绕不开。聆听者刨了两下土,不知怎么的,耳朵上莫名一热,他急躁地撸了一把,一种似有若无的麻痒,让他想起一个人。

一个过客,他对自己说,也许再不会相遇了。

遇到了,可能也认不出。

这时头上的黄铜门响,是看守者,领着一个粗壮的大块头下来,那家伙肩膀很宽,僧袍皱巴巴的,有烟熏的痕迹——是弄火者,圣徒岛上的铁匠。

“一天一个金币。”聆听者开价。

“干了。”弄火者解开斗篷扔给看守者,跃跃欲试。

聆听者还有条件:“不能留指甲。”

弄火者把粗短的指头伸给他看:“打铁活儿重,指甲养不长。”

聆听者点点头,把另一把锹踢到他脚边:“每次干完,记得洗手。”